好在劉友餘喜歡這頭羊,喂養、清理糞便,由他管理。羊奶盡著他喝,剩多剩少,汪洗塵會留給楊若水。楊若水不喜肉,常年的素食,而又大汗淋漓。營養、精華的營養會補充身體急需的蛋白質,聽見房東大姐張嘴討要,汪洗塵很無措,也隻能進了屋。
楊若水在屋中琢磨了一會,出來時,大姐已經拄著拐杖進了堂屋門。“楊若水,剛才喊你,沒聽見吧?”楊若水蒙著臉,問道:“啥事?”“我想喝點羊奶,剛出醫院,見啥饞啥。”說著坐在鍋台上,看見這個動作,楊若水心生反感,令她回憶起了以往的不愉快。“奶太少了,等兩個月,奶多了再喝吧。”楊若水說著,覺得自己的臉在往下沉。“舍得給劉友餘喝,舍不得給我喝。我傷筋動骨需要營養……”“劉友餘是髒腑上的病,大姐是硬傷,性質不一樣。”楊若水分辯著。“不給喝也罷,再給我蒸一鍋上次送我的糙餑餑,在醫院吃的我那個香啊!”楊若水沒有吱聲,大姐繼續說道:“再給我摘點青菜吃。”房東大姐用拐杖指著院子。楊若水一愣,看著滿院的青菜,突然心胸開朗地說道:“等著,我去給你摘。”自此,每日裏房東師傅都來後院摘菜,楊若水看在眼裏,按捺著脾氣,告誡自己,大度……大度……要大度。
暑假汪洗塵心裏盼著兒子歸來,人沒到,卻傳來喜訊,兒子考上了研究生。汪洗塵高興地放下手中的活,劉友餘激動地蹬上三輪車出去找活。楊若水說:“孩子有出息,日子會一天比一天好過。”伴著她們的喜慶,山嵐花銀鈴般的笑聲從院中飛進來:“若水姐……若水姐”“楊若水,楊若水……”石榴村的大嫂扯著嗓子喊。楊若水猛地拉開堂屋門栓,山嵐花跳了進來,隨後跟著大嫂,“你們娘倆搭伴來的?”楊若水驚訝地問著。“我用三輪車把姨帶來了。”山嵐花爽快地答著。哦!楊若水明白,她們娘倆友好了。
屋裏很燥熱,楊若水開了所有的門窗,汪洗塵拿來扇子遞給大嫂一把,山嵐花跳出屋外,隨手抱進來一個西瓜。“我說,楊若水,你跟開發樓盤的那個女官聯係上了嗎?”大嫂在問。“聯係上了,早就聯係上了。”“咋不給我個回音,我還傻等著你看望我呢。”楊若水笑了笑,急忙岔開話題,問道:“村裏工程進度咋樣?”“老宅子推平了,莊稼地裏蓋起簡易房,小山妹和我搭伴蓋了前後八間房,有你和汪洗塵夫婦的住處。另外,我和小山妹開了飯館,為蓋樓的民工做飯,就等著汪洗塵這麼個硬手合作呢。”大嫂一口氣說完,“什麼?”楊若水沒聽懂,“跟我回石榴村,在我身邊住,你們不會再受委屈。”大嫂用母親般的眼神,看著楊若水。
融化呀!什麼都融化了。孤苦的楊若水人生的缺憾是親情和家的溫暖,大嫂,不完美的大嫂又是一位沒有血緣的親人。楊若水突然抱住大嫂,哽咽著自語,“委屈……委屈……委屈……”“若水,我疼你,惦記著你。”大嫂拍著楊若水的後背,繼續說道:“幫幫我,做個伴,有個說話嘮嗑的人,有我在別人休想再欺負你們。”楊若水冷靜下來,含著淚水說道:“我和洗塵商量一下,再做決定……”“若水,決定吧,我聽你的。”汪洗塵激動地漲紅了臉,表著態。“大嫂回去給我們整理出三間正房來,我和洗塵還住對麵屋,要火炕……”“好嘞。”大嫂和山嵐花娘倆個應著。
楊若水和汪洗塵在深思熟慮中做著安排。等秋後刨了白薯,收割了綠豆,分別送給桂香姐和鄰居胖大媽,還有那位本村寡居的大姐。羊送給景家牛犢,感謝景老先生治愈了劉友餘的病。汪洗塵沉默良久後,和楊若水談了牛犢媽托付的事,楊若水感動地說道:“景家待我恩重如山,我會考慮。目前,我想創作一部小說,書名《我想有個家》。還要繼續尋找在我生病時,送我去醫院的那位師傅,還要跟弟弟楊若木通話,告訴他姐姐和洗塵姐重返石榴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