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天呢?”楚茗辰捏了捏發疼的眉間,跪在地上的將軍全都低著頭:“碧將軍……病中呢。”
其實哪裏是病?
他捧在手心嗬護的嫡長女被你嫁給一個斷袖王爺,雖然現在不斷袖了可閑王爺對那位小姐哪裏上心過?
如此冷待人家心頭肉人家能幹麼!
“病?”楚茗辰冷笑一聲,平時看著老實忠厚的一個個大臣,事到臨頭倒是個個都病倒了?
“上將軍劉弼呢?”
“劉將軍昨日墜馬,現在生死未知……”
“左將軍梁勇?”
“前些日子他老母過世,現在正在孝中……”
“右將軍尚弘?”
“前日他……”
楚茗辰仰頭大笑:“到頭來原來我泱泱大國連一個像樣的將軍都沒有?”
陰鷙的眸光從地上眾人身上緩緩掃過,楚茗辰呼了口氣:“現在隻能先斷了他們的理由……”
可修河道勢在必行!
否則饑荒一起北方就得餓死一片!加上糧食大多種植在南方,饑荒中縱然有萬擔糧食被路上那些饑荒百姓土匪一搶,也到不了北方!
所以,河道得繼續修,現在需要一個人出來給百姓泄憤!
而這個人……
楚茗辰的眼睛望向門口亭亭而立的女子。
“皇上,碧將軍府上二小姐求見。”周璿從門外進來,湊近楚茗辰的耳朵:“說是有良策讓碧將軍的病好起來……”
“傳!”
周璿下去,楚茗辰眼珠子轉了轉揮揮手讓跪在地上朝臣全部退下。
“君拂嫵,你進來到屏風後麵待著吧。”楚茗辰望著安之若素的女子,君拂嫵點點頭轉進屏風後麵。
“碧落寒拜見皇上!”一身藍衣長相嬌俏的碧落寒略一福身,不卑不亢的直著身子望著楚茗辰的眼:“落寒知道,皇上在為家父病中不能出兵而犯愁,故而特意前來為皇上解愁……”
“你說,說好了重重有賞!”
碧落寒含笑吟吟:“其實家父的病非同一般,尋常大夫無法醫治。那是因為家父的病,是心病!”
“心病?”楚茗辰眯了眯眼,掃了眼碧落寒因興奮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心中有了幾分計較,卻還是故作不解:“朕向來寬以待人,不知碧將軍心病的是什麼?”
“是家姐。”碧落寒低了低眸子,一臉沉痛:“家姐嫁給王爺之後便鬱鬱寡歡,三朝回門時硬生生瘦了一圈!家父寵愛家姐也不是一朝一夕,見心愛的女兒生活不幸,這才一病不起的……”
屏風後麵的君拂嫵冷笑一聲,碧落雨進門一張口她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了!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然而最爽的其實是雪上添霜!
碧落寒這是瞅著最好的時機準備給她最致命的一擊啊!
坐在龍椅上的楚茗辰眼底閃過一絲複雜,撚著手裏的杯盞問:“你的意思?”
“落寒的意思是,心病還需心藥醫!家姐在王府中鬱鬱寡歡不過是因為那閑王妃欺人太甚霸著王爺,若是閑王妃不存在了……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碧落雨輕笑著,目光炯炯的望著高高在上的年輕帝王,她已經感覺到他的猶豫他的傾向!
還差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落雨聽說,修河道就是閑王寵溺閑王妃為她方便遊江南而開始的?那麼誰引起的就讓誰來解決,也不為過呀?”
楚茗辰扯著的唇角終於放下,他低聲道:“你且退下罷。”
“是……”碧落雨行至門口又回頭:“若是皇上能將閑王妃交給落雨帶回去向家父請罪,說不定……”
而此時此刻,柳城,軍營。
“報--”鮮血淋漓的士兵奔進軍營:“敵襲!”
楚瀛辰飛身上馬,勒馬大呼:“全都上馬應敵!”
“是!”
整齊劃一的上馬,士兵們按照今日新傳授的陣法列陣排兵齊刷刷的往戰場奔赴!
“角,你負責左翼包抄!”
“是!”角拍馬而去。
“羽,你負責右翼包抄!”
“得令!”
“徵,你跟在本王身後!”楚瀛辰強按下心中的不詳感,轉向端木:“端木,你負責押後,哪裏被破了就補上!”
“是!”
戰火點亮了柳城的夜空,鮮血潑墨似得點綴漆黑的夜,天下一輪弦樂漸漸染上血紅色遠遠望著觸目驚心!
不知為何,叛軍似乎對這次作戰方略了如指掌,哪怕士兵精神抖擻殺意飽滿,可一旦真正攻入敵軍內腹,敵軍立即撤退!
當他們以為敵襲結束,敵軍再次卷土重來!
反反複複如此幾次,楚瀛辰皺眉。
若說軍中沒有內奸他是不信的!可若是內奸為何不一舉攻下柳城,反而纏纏綿綿膠合不下似乎隻是為了拖住戰爭的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