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步步逼近(1 / 3)

當林穗與蕭穆青帶著所有的草藥出現在禦藥房時,齊鳴秋的確有些驚訝於他們竟能順利通過香草婆婆的考驗,在如此快的速度之內就已將所缺的草藥全數補齊然後送入宮中。

打消了齊鳴秋要看好戲的念頭,蕭穆青故意上前對著齊鳴秋行以躬身之禮後說道:“在下多謝大人之前的提點,有了大人那一番話在下與隨侍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收齊之前所缺少的草藥。”話麵上是恭敬客氣,可是說話之人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謙恭之色。他這番舉動看在齊鳴秋眼裏自然是心知肚明,上前與他回了一禮,齊鳴秋笑著對他回道:“草藥本就是用來救人,能夠多收些當是為了天下蒼生而為,何況你我二人如今都是為了聖上辦事,蕭莊主能夠這般盡心去尋草藥又何須親自來這謝我。”

“大人過譽了。”蕭穆青微微牽起嘴角看不出是何表情。

一旁的文醫員看到草藥全數備齊送進宮來自然心中放下一塊石頭變得踏實不少,也不懂他們二人之間話中有話,他突然插進二人的對話,直接對著蕭穆青問道:“蕭莊主這次是將藥草全數補齊了,不知下次會不會再發生之前那樣的情況?”蕭穆青聞言轉身對著他,道:“文大人大可放心,在下此次出去收藥的同時也已經找到了一個法子來解決缺貨的可能,日後定能準時將草藥如數運送進宮。”

“哦,是這樣啊。如此甚好,那我就放心了。”文醫員退去滿臉的擔憂之色,露出幾許欣慰自語道。

從蕭穆青與林穗進門之時就站在齊鳴秋身側的韓容凝一直垂首聽著他們之間你一句我一言,可是一直等到蕭穆青與林穗退出禦藥房後都沒有找到機會與他說上半句。無奈之下她找了借口說需要如廁,然後從禦藥房的後門貓著身子出去再繞到前麵追上了蕭穆青與林穗二人。

“蕭莊主請留步。”韓容凝加快腳步追了上去,在差幾步之遙時她打開嗓子對著他們叫道。

蕭穆青聞聲回頭看向她。隻見她穿著一身低等太監的素藍長袍,原本一頭的青絲被收於禮帽之內,未施粉黛的小臉因為快速奔跑之下而顯出緋紅,讓人怎麼看都覺得是一位太過俊俏嫵媚的年輕小公子。

“魏公公,我家公子還有些話要讓我向蕭莊主問問清楚,您要不先回去當差,待會兒由我領著他們出宮便是。”韓容凝在宮裏這幾日已經將身為太監該說的該學的禮數全部學的有模有樣。

那被她喚之魏公公的太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蕭穆青二人,才道:“行,那我就回去當差了,他們二人就交與你送出宮去。”說著將手中出宮用的木牌交給了她,回身往著禦藥房走去。

蕭穆青見那魏公公走遠後才開口對著她問道:“韓姑娘這麼急追出來可是有何急事?”韓容凝搖了搖頭,道:“容凝幾次都得蕭大哥相助,也沒正式好好謝過你一次,可如今我因為有事必須在宮裏待上一陣,難得有機會才能見到你,所以想說日後我出了宮去向師傅稟明後再上南山好好地向你道謝。”蕭穆青聽她說地如此懇切,倒也沒有拒絕她這一番想要感恩的好意,隻是嘴上淡淡地說道:“答謝的事情日後再說。如今你身在皇宮,這宮裏可不比西山,人心險惡且關係複雜,你自己定當萬事小心,一旦處理完你需要辦的事後就盡早出宮,若是遇上什麼危險記得拿出林穗給你的那個竹筒,我們看見狼煙自會通知你師傅師兄然後想法將你救出去。”

“知道了,容凝謝謝蕭大哥關心。”韓容凝忽然感覺蕭穆青的這一番叮嚀猶似家中的兄長,乖巧地對著他狠狠地點了點頭。

而說完話後,蕭穆青比起林穗更訝異於自己竟然會對著韓容凝說出那樣一番叮囑之言,這與他一向與人保持著距離以及清冷倨傲的性格實在相差甚遠。難道真是被香草婆婆說中,他早已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對韓容凝產生了一些莫名的情愫?

將蕭穆青、林穗二人送出宮門後韓容凝便返回了禦藥房。齊鳴秋見她那麼久才回來也沒有問她到底去了何處,隻是心底不免略過一絲不快。

正當韓容凝卷起袖子重新坐下準備揀藥分裝藥袋之時,一位在漪瀾殿當差的公公火急火燎地跑進禦藥房衝著齊鳴秋撲通一聲跪下就道:“齊公子,皇後娘娘她突然身體不適,皇上讓您這就快快隨奴才去漪瀾殿。”

眾人聞言無不驚訝出聲,齊鳴秋二話不說將手中的草藥丟下起身就跟著那位公公要出門。誰知韓容凝也放下手中的藥袋要隨他一起,齊鳴秋卻回身對著她輕聲說道:“你這樣與我一起去見皇上諸多不便,萬一讓他看出什麼破綻日後你我想要出宮就非易事。”可韓容凝卻道:“我隨你一起去還能見機行事,興許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若是你將我留在這裏萬一有什麼不是更麻煩。”話說的也有道理,他來不及多想便攜起她的手一同出了禦藥房。

半個時辰後,他們終於趕至漪瀾殿外。隻是還未有進殿去看皇後娘娘的情況,齊鳴秋就在殿外看見一人衣衫襤褸地被綁在石凳上,渾身上下分明已被重重地鞭打過數下,此時皮開肉綻奄奄一息。他顧不得上前看清是漪瀾殿哪位公公受了如此酷刑,隻抬腳跟著先前的那位公公匆匆入了漪瀾殿內。

滿臉焦急的蕭元璟一看見齊鳴秋的身影急忙上前一把拽起他的袖子說道:“快給皇後看看,她這是中了什麼毒?怎麼突然一下子就吐得如此厲害又昏睡不醒。”聽到蕭元璟說皇後是中了毒,齊鳴秋心裏咯噔一下,然後對上他焦慮的神情回道:“皇上莫慌,待草民為皇後娘娘好好診治一番便能知曉是何原因。”

他隨著蕭元璟走入殿後,隻見麵敷薄紗下的皇後尤氏此時唇色發紫,雙目緊閉,兩鬢此時還沾著不少細汗,靜靜地躺在一張墊有白虎皮的暖榻之上一動不動。他上前跪在榻前將她右手橫置榻邊,輕輕將其袖管撩起欲為其診脈,可是卻見到尤氏藕臂的皮下已泛出點點腥紅。齊鳴秋一驚,在未得到身後蕭元璟的允許之下便又擅自伸手將尤氏的領口拉低查看,果然如他所料,脖頸之處也已全是紅色的斑點。他將雙指搭在她右手的腕處不過一瞬,然後起身走到蕭元璟的身邊低首回道:“草民鬥膽請問皇上,娘娘這兩日都曾吃過些什麼東西?”

聞話,蕭元璟指著一群跪在地上的太監宮女厲聲說道:“你們這些狗奴才快說,這幾日都給皇後吃了什麼東西,將皇後娘娘害的如此這般?”話落,抬起一腳踢在一位看似弱不禁風瘦小的宮女身上。而這一腳讓殿裏的奴才們更是惶恐,各個垂首含胸雙手伏地趴在地麵,身子抖得猶如篩糠。

其中一個稍微膽大的宮女哆哆嗦嗦地從後麵爬到蕭元璟的跟前,結結巴巴地回道:“回…皇上的話,奴婢是皇後娘娘殿裏的宮女,這兩日娘娘…娘娘胃口本就不好,要麼隻吃些極為清淡的白粥…要麼一日隻進一食,太後娘娘知曉此事後就命尚膳司特別為娘娘…娘娘做些精致可口的菜肴送到鳳鳴殿給娘娘換換口味,就連剛才娘娘給皇上帶來的玉晶糕也是太後…娘娘讓尚膳司特意給娘娘準備的開胃小點。”

“你這不長眼的混賬東西!”蕭元璟又是一腳踹在這名宮女身上,那宮女不能吃力竟硬生生地被彈出一丈之遠。“膽大的奴才,自己未將皇後服侍周到,害的皇後如今中毒不起,竟還有膽將這髒水潑到我母後身上。來人啊,將這賤婢拖出去與那李季廷一樣施以鞭刑,打到她知道自己錯在何處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