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歎了一口氣,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後,對其他幾個人說:“推進來吧!”
不要!
我混沌的腦子,在聽到這句話後,猛的就清醒了,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瞳孔收縮。
孩子是我的!
誰也不可以奪走!
有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抓住單車的扶手,緩緩朝手術室裏退去,薑母就站在我身邊,她緊緊捏著手裏的包包,陰霾中的眼睛閃爍著冷冽的光芒,那還一種盡忽冷漠的平靜,就像一座冰冷的雕塑。
我害怕極了,隨著單車的移動,我心跳的越來越快,身子緊繃著,雙手汗津津的,怕的十指尖都在顫抖。
我無法發出聲音,最大程度上的呼救,就是嗚嗚聲。
文浩……
文浩你在哪啊……
我從來沒有哪一次,這麼渴望他能出現在我身邊,我不希望失去這個孩子,不想!不想!
單車推進手術室的時候,跟薑母談話的醫生,充滿歉意的看了我一眼之後,對推車的男人說道:“我來吧。”
男人嗯了一聲,轉身將門關上。
手術裏燈火通明,這樣應該是一家比較高級的醫院,雖然我不知道到底哪家敢做這樣的黑暗生意,但從周圍齊全精致的手術器材上看,必定很出名,裏麵有四個女醫生,波瀾不驚的眼神看著我,似乎習以為常。
“這又是哪家的?看著挺小的,真是作孽啊。”有個女人對我評頭論足。
另外一個眼神自我腹部上掃視:“兩三個月吧,現在墮胎比較安全,我上次做的那個都八個月了,哎,還是張姐比較冷靜,那孩子出來的時候產婦大出血,把我嚇死了,好在她經驗比較足,不然真鬧出人命被家屬知道鬧大了,咱們別說兼職了,就連正緊工作都保不住。”
“八個月了啊。”戴手套的女人,詫異的問道:“那孩子呢。”
女人忌諱如深,看了一眼主刀的女人:“被張姐掐死了,兩分鍾的時間,皮膚都紫了。”
“父母都不要,活著也是受罪,我是幫孩子解脫。”她語氣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聽著幾人家常便飯的議論,我嚇得腦子開始嗡嗡做響,腦海中滿是血淋淋的畫麵,我徹底慌了,開始不斷地掙紮,因為四肢被捆在單車上,每動一次都發出沉重的吱呀聲。
“老袁啊,這個女人怎麼回事啊?這麼五花大綁的,看樣子不大願意做掉啊,你上哪接的單子?”
被叫做老袁的男人,蹙眉道:“是出手闊綽的大客戶,這次你們幾個,一人可以分到好幾萬,不過絕對要保密,富豪家的恩怨,我也不好過問太多。”
一個人好幾萬?
女人們一聽到這個數字,眼睛都亮了。
看我的眼神也變得不同:“想不到啊,這筆買賣這麼值錢。”
張姐隻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們視線相交,我覺得她雖然冷酷,但也是其中最冷靜睿智的人,所以我不斷用眼神跟她求救,希望有人能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對我施以援手,這是我最後的希望了……
張姐眉頭皺成川字:“誰家的單子?”
老袁支支吾吾:“雇主要求保密,所以這次不能說,反正隻要有錢拿就可以了。”
“有錢固然是好的,但我不想惹上大麻煩,你最好跟我說的清楚一點,我好心裏有數。”
“這個你就別管了!”老袁吞吞吐吐不肯鬆口。
張姐將手套摘下來,往冰冷的手術盤子裏一丟,走到我身邊,在老袁來不及阻止時,已經將我嘴裏的布拿走了,我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聲音嘶啞道:“不要……我不做人流……孩子是我的,你們!不管她出多少錢,我願意給你們,求求……求求你們不要!”
我一張口,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張姐冷冷的看著我:“孩子是誰的?”
我喘息著說道:“薑文浩,薑家的!”
薑家在北京,是數一數二的商業大戶,基本上做生意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這裏畢竟是醫院,這些做醫生的,會知道五爺的名聲嗎?
張姐聽了臉上的表情微微愣住,身後的幾個女人也開始嘰嘰喳喳了起來:“就是那個有錢人吧!我上次在在電視上看到過,年輕有為!長得也帥。這小丫頭好真是好福氣。”
“是嗎,我咋沒聽說過。”
女人白了她一眼,轉而問張姐:“這丫頭好像不願意做啊,那張姐你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