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的父親?
應該叫魏楠吧?上次調查張父那件事情時,我們曾聽五爺提起隻言片語。
五爺臉色沉下去:“這話也是你該說的嗎?”
魏延目不轉睛的看著五爺,胸口起伏,但礙於我在場,隻是暫時停火:“我還有事,你們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我要開始處理公務了。”
他逐客令下的這麼不留情麵,五爺自然不會賴在這裏不走。
五爺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魏延,那一眼飽含了很多層深意,而我隻能粗略的體會到無奈、悲傷在裏麵交雜,他應該有很多話都憋在心裏,魏延態度又太決絕,所以兩人有很多可以交心的機會,但雙方都選擇擦肩而過,五爺走到門邊的時候,腳步緩緩慢下來,頭也不回的說道:“具體的時間,我會另外通知你,到時候你如果不想跟她住一起,我就再安排。”
他不等魏延回複,再次邁動步伐朝電梯走過去。
魏延站在窗戶邊上,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身子好像被光芒吞噬,我微微眯著眼睛才可以看清他的身軀跟臉龐,冷冽的眼眸中有風雲湧動,整個人都散發著輕飄飄的寒氣,我一直以為他們兄弟兩人有什麼誤會,從現在的情景看,大約是跟父親的死有關吧,所以魏延才會一直冷冰冰的對五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生疏距離,他心結太死,這個結不打開,兩人這輩子恐怕都會形同陌路。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的時候,六點十幾分了,太陽已經收斂了很多,被曬蔫了的樹葉又變得勃勃生機,風一吹發出沙沙的聲音,路邊人有人朝我們看過來,可能是因為五爺的豪車,也有可能是因為五爺長得比較帥,她們交頭接耳,卻不敢走過來。
我們回到家時,梁小柔穿著飄飄欲仙的長裙子,微風吹過來時,衣服一浪一浪的在擺動,她正在修剪大門口的樹枝,動作優雅又嫻熟,旁邊還站著女傭,兩人不知道說什麼,笑容十分的溫和,她轉身修剪最高的枝頭時,看到五爺的車子駛進來,將手裏的剪子遞給女傭。
五爺打開車門走出去。
梁小柔湊上來說:“阿姨正在屋裏等你。”
薑母?
我一愣,五爺嗯了一聲。
我們走進去,一眼就看到薑母坐在沙發上,腿上蓋著一塊暗格子條紋的毛毯,麵前的茶幾桌麵上有電視遙控器跟水果盤子,她就這麼靜靜地望著黑屏電視發呆,聽到開門聲緩緩扭過頭,一雙淩厲的雙眼從門打開的時候就鎖在我跟五爺身上。
她語氣很薄涼:“文浩,你過來。”
五爺坐在她對麵,我感覺薑母心情不好,所以不打算自討沒趣,正準備上樓洗澡的時候,薑母突然出聲:“你也過來。”
我愣愣的轉過頭,對上薑母冰冷的眼神,上樓梯的腳提著,姿勢十分怪異。
我朝五爺看過去,他點了點頭。
我深吸了一口氣,薑母現在這麼冷靜,頗有幾分暴風雨前的寧靜之感,她一直不喜歡我,恨不得我是空氣最好,現在卻主動下戰書……
來者不善啊~
我坐在五爺身邊不近不遠的位置,後背不自覺的緊繃著,氣氛瞬間變得十分尷尬,我很想說點什麼來打破這份死寂,但我現在的身份又不允許我放肆,隻能耐著性子等薑母發話。
“文浩,你看見今天下午的晚間新聞嗎?”
薑母微微側過頭,聲音就像是從萬年冰窟裏飄出來的,我距離她有五步遠,中間還隔著茶幾都能感受的到寒意,她是個非常謹慎但出手毒辣的人,隻有在遇到跟五爺有關的事情時,才會變得難以捉摸,甚至不可理喻,這大約是一種母性,或者是麵對五爺的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吧,她畢竟沒有孩子,五爺是她的養子,她在五爺身上傾注的精力與汗水,是常人難以相信的,正是因為付出太多,一旦五爺有什麼忤逆的地方,她心裏就會特別不平衡。
這是一種非常糾結又黑暗的心理。
五爺本來正準備倒水,聽到這句話,動作停下來,但水依舊從水壺裏流進杯子裏,嘩啦啦的水聲成為此刻唯一的聲音,杯子盛了三分之二水的時候,五爺已經收起茶壺放在桌上了,他將杯子放在薑母麵前。聲音非常平穩:“剛剛回來,還沒來得及看,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薑母沒有回答,而是陰陽怪氣的將話鋒轉向我:“你看了嗎?”
看什麼?
我跟五爺一起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