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
薑母噢了一聲,左手搭在大腿上,右手附在上麵,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手背,一顆深綠色的翡翠鑽戒一直在晃動,聲音平靜無波的說道:“你在新區的案子上出了岔子,這件事情已經上電視了,我剛剛看晚間新聞,其實工地上出事無可厚非,這是非常正常的,但你為什麼要帶這個女人去酒店裏快活?你們拉著手出酒店門的畫麵現在已經在各大網絡傳開了,這對你影響十分的不利,文浩,你懂媽媽在擔心什麼嗎?”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套理論不管是做帝王還是做生意,都非常實用。
五爺一旦成了不顧員工死活,拉著小姐快活的負麵人物,那在事業發展上,必然會收到阻礙,消費者在采購的時候,也會自然而然的懷疑產品的各種質量原因,從而導致內外皆損,這件事情如果發生在一般人身上,可能也就是件不起眼的小事,但五爺位高權重,又是商業的風雲人物,媒體炒上好幾天是不會罷休的。
本來我以為顧城會解決好後續,看樣子,他失敗了……
五爺因為這句話有短暫的失神,但並沒有表示出多大的驚訝:“媒體捕風捉影,事實根本不是這樣,我去酒店是……”
薑母冷笑著打斷:“我信你,全天下千千萬萬的人會信你嗎?那些人隻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有媒體杜撰出來的’事實’,真相往往不是最重要的,這麼簡單的道理,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五爺是個聰明人,他什麼都懂,隻不過有時候不願意附和世人低俗的見解與眼光,他將西服脫下,隨手放在旁邊,又將領帶解下,修長的大手解開上衣的兩個紐扣,這個誤會來的措手不及,連五爺都沒有考慮到,但仔細想想,那些記者不可能會自己跑來的,這背後必定隱藏著一個我們暫時還不知情的大陰謀,正等待著我們一步步的踏進去。
這種無知與彷徨的感覺,讓人胸口發悶。
薑母伸手將茶杯拿在手裏,她捧著杯身,明明大熱的天,卻做出取暖的架勢,她麵無表情的掃了我一眼,聲音沒有平日裏那麼尖酸刻薄,但透著寒氣與指責:“我早就說過,你會給我兒子帶來災難,現在一切都應驗了,他在社會上打拚了這麼多年,還從未出現過像現在這麼棘手的情況,但自從遇到你之後,所有的黴運都籠罩在我們薑家,你到底有沒有自知之明?”
我被說的胸口一悶。
這些事情雖然確實實在五爺認識我之後發生的,但這一切都與我無關,薑母要是連老高的死都要算在我頭上的話,那我就真的成了現代版的竇娥了。
“伯母,請你就事論事,我一直沒有做過什麼過分的舉動,而且很在積極的配合文浩,工作上我努力學設計,從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新人,到現在成為可以出實體作品的設計師,在生活上我也在盡自己的能力去照顧他的感受,而且我肚子裏還懷著孩子,我……”
不等我話說完,薑母就冷笑著打斷:“你不就是仗著懷孕,所以在我麵前耀武揚威嗎?不然你一個小姐出生的農民家孩子,怎麼可能在留在我們薑家,你知道有多少國企家,甚至政治家的女兒想要嫁給文浩,他都看上嗎?玩著奉子成婚的把戲,還要跟我裝無辜,真是可笑。”
薑母的潑辣,讓我再次陷入無語中。
看來怎麼解釋都沒用,她就是那種認定了我有罪,我就一定有罪的人,不管說什麼都是枉然。
她血壓一直居高不下,我也不想再多費口舌爭辯了,萬一她被氣出個好歹,到時候又變成我的原因。
薑母說完這些顛倒是非的話後,五爺就緩緩站了起來,他臉色十分寧靜:“新區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媽,你就不要再操心了,我先上去休息,等會晚餐讓女傭送上樓。”
他說完,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兩人份的。”
薑母氣的額頭有青筋暴起,臉腮因為緊咬著壓根而崩的肌肉特別明顯,她胸口起伏,聲音低沉道:“你一定要護著這個女人嗎?”
五爺深深的看了薑母一眼,眼神沒有任何溫度,渾身散發著沁人心脾的寒氣,他對於薑母的冷言冷語並沒有表示出多大的回複興趣,似乎覺得補充的還不夠,直接衝站在旁邊看傻了的女傭擺了擺手,女傭走過來,五爺吩咐:“上次給你的孕婦營養套餐看了嗎?晚餐就弄那上麵的的食物,不要放生薑,她不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