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沒有拒絕,可能在他看來,隻要不是五爺插手,欠誰的都一樣了。
五爺說:“你最近一段時間就在醫院裏靜養,律師所那邊,我會替你請假的,如果有什麼需要的東西,你跟護工說,她就住在隔壁,會全權照顧你的生活。”
魏延抬眸看著五爺,語氣沒有一絲溫度:“阿潔會照顧我的飲食起居,你的人讓她早點走,我不想因為生病而被迫接受你的恩情,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關係,你沒必要關心我的生活,”
五爺眉頭微微蹙起來,敢這麼跟他針鋒相對,不識好歹的人,放眼天下,大概也就魏延一個了。
阿潔因為魏延的前半句話笑的特別開心,一臉的滿足。
五爺冷道:“我是在履行一個哥哥該盡到的義務。”
“義務?”魏延笑意中帶著諷刺:“你連為人子女的義務都做不好,有什麼資格插手我的事情,當年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管我們,現在我有能力照顧我自己,你居然跟我說義務,你不覺得可笑嗎?”
魏延對那件事耿耿於懷,至今都無法忘記。
言辭之間滿是鋒利的菱角。
五爺有些疲倦:“我現在不想跟你吵,等你病情稍微好點的時候,可以心平氣和的跟我聊聊嗎?”
魏延淡淡的抬眸:“聊什麼?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共同話題,別以為假惺惺的來醫院看我,我就會心軟原諒你,早在幾年前,我就已經看透你的心思,你是我遇到過心腸最硬,最不講人情,最沒人情味的人,如果不是你……不是你的話……”
魏延沒有說下去,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旁邊儀器上的波紋也變得奇怪。
阿潔似乎比我們更懂,無意間瞄都上麵的波折,詫異的驚呼出聲,趕緊拉著五爺到外麵,她一邊拽一邊朝我使眼色,我意識到不好,也跟著出去了,魏延臉色一下子變得特別蒼白,連呼吸聲也變得粗重,這不是好征兆。
“你們快出來!”
阿潔將門關上,透過玻璃看了看魏延,嚴肅的說道:“薑先生,他心髒不好,情緒上不能波動太大,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還是有什麼事情沒談妥,請你不要這個時候出現,他身體還很脆弱,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會造成無法挽救的局麵,就算是我拜托你,別進去了。”
阿潔很少會這麼認真,當她說完這些話的時候,五爺嘴角緊抿。
魏延的身體,他最清楚不過了。
他沉默了會說:“我知道了。”
他說完又補了一句:“謝謝你,我給他找的護工,他很抵觸,未來住院的這些日子,可能要勞煩你多費心,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可以直接跟我開口,我跟魏延之間有著一些誤會,剛剛的局麵你也看到,我如果直接給他幫助的話,可能會讓事態變得更加嚴重,所以,我希望可以通過你為他做些什麼。”
五爺十分誠懇的說完這些話,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阿潔:“我一直在籌備魏延的手術,防止不測,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你一定要第一時間打給我,我不想讓他有任何危險,請你體諒一個做哥哥的心理。”
我也說道:“你是魏延身邊唯一可以信得過的人,這件事情隻能麻煩你了。”
阿潔愣了下,伸手接過去:“其實我很珍惜這次跟魏延獨處的機會,他性子太淡漠,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我也想趁這個機會,多跟他待在一起,多了解他一些,就算你們不拜托我的話,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魏延是第一個不嫌棄我的人,他對我來說意義重大。”
阿潔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我能嗅到愛情的氣息。
對一個風塵女人而言,愛是非常不容易的行為。
她們見慣各色各樣的男人,對愛情失去了憧憬的能力,一切都是可以用來作為金錢買賣的貨物,時間一長,男人對她們而言,隻是維持生計的飯碗罷了,摔碎了就再換一個,沒有人會傻到去守著一個破碗的。
對阿潔來說,魏延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偶爾拌嘴,氣的半死卻樂趣無窮。
我們幾個有片刻安靜。
這時病房裏傳來了魏延的聲音,十分虛弱,但非常清晰:“倩倩,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