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想跟他開口的話,也不至於這麼多年還未辦成。”楊峰屁股離開凳子,身子前傾,骨骼分明的大手拿起桌上的煙盒,掏出一根後,將煙盒隨手往桌上一扔,盒子在玻璃桌麵上滑動了四五厘米後被茶杯擋住,不然會直接掉在地上,楊峰在口袋裏摸索了一會,手又伸向心髒位置上衣口袋,五爺將手裏的打火機拋過去,楊峰眼疾手快的接住把煙點燃。
“我父親的身份有好有壞,從這件事情上來說,實在算不上是什麼優勢,你現在的生意已經做到了權衡天下的程度,隻要你有心想做,哪裏存在什麼做不到一說。”楊峰十分固執,盡管五爺已經明確的表明不願意插手,但這絲毫沒有作用。
我不知道楊峰要做的是什麼,但從五爺跟楊峰這麼多年的交情,五爺還推辭的角度上來說,應該是件讓人非常頭疼的事情。
五爺抿了口煙,將手伸出窗外,撥弄了幾下煙身,灰燼隨風而散,煙頭的火光變得十分璀璨,他眉頭簇在一起,思考了很長時間,才對楊峰道:“不能打保票,但我會盡量嚐試一下。有消息的話,我直接通知你。”
我越聽越糊塗,我跟了五爺這麼長時間,還從未見過他對某件事情這麼忌憚過,甚至連楊峰一再懇求也不肯鬆口,一般他談事情的時候,我都會在旁邊靜靜的聽著,從不打岔或者插口,但這次我實在忍不住好奇,拽了拽五爺的衣服,在他耳邊小聲問道:“他讓你做的是什麼?”
陽光透過玻璃照耀在他剛毅的輪廓上,散發著朦朧的光澤,仿佛是一塊精致圓潤的璞玉,他低頭看著我,嘴角緩緩勾起來,聲音平靜無波,聽起來十分舒適順耳,他說:“生意上的事情,等我完成了再告訴你,現在不是很方便說。”
不是很方便……
我越發的迷茫,心裏也沒什麼底氣,但我問了一遍他不曾告訴我,追問第二遍就讓他為難了。我識相的沒有開口,將疑惑全都壓在心底。
楊峰深吸了一口氣煙,吐出來之後隔著團白霧看我,比剛剛在審訊室裏正義凜然警官形象,他此刻更像是道上的人,渾身都散發著邪氣的氣息,他似乎是在打量我,又似乎是想透過我看出點什麼,我被看的渾身不自在,有些尷尬的將視線挪開,他卻在此刻叫我的名字:“倩倩。”
我嗯了一聲,視線又挪到他身上。
楊峰身子往後仰過去,後背靠在深黃褐色沙發上,手裏的香煙隨著他行動的軌道,在空氣中的飄散出奇怪的圖形,他雙腿疊起,一雙鋥亮的皮鞋尖頭散發著光澤。
“那個叫高媛媛的女人,你打算怎麼處理?她男朋友我替你搞定,但你跟她的私人恩怨,卻不是我能控製的範圍了。從心理學上分析,她間接直接因為你的關係掉了孩子跟工作,現在男朋友也出了事情,她受到了身體跟心理的雙層打擊,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我跟高媛媛之間矛盾來源於巴黎周會,她的欺騙讓我需要花大把的時間去奪回冠軍的名號,也讓我在薑母麵前丟臉了,薑母好幾次跟我吵架的時候,都以張芝第五名的身份跟我炫耀,還說我一無是處,事實上我比她名次還要高一點,但我無法證明,這讓我十分無奈。
我想了想說道:“我跟她沒什麼好說的,她現在所有一切都是當初埋下的惡果,這些罪孽早晚會找上她的,就算我之前什麼都沒說,伴隨著她名氣的飆升,前作品也會被人翻出來對比,我並沒有做錯什麼,我現在求的東西並不多,隻想平平靜靜的過日子,再有段時間,孩子也該出世了,我很向往一家三口和睦的生活。”
高媛媛如果一心向著五爺,我們還可以成為好夥伴,但她太貪婪了,她要的東西,是現實無法通過正經渠道回報給她的,指望邪門歪道就必須要承擔光榮背後的曲折。
楊峰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線,就像是剛從深山老林裏跑出來的狐狸,黝黑的雙眸散發著狡黠的光澤,聲音不鹹不淡道:“那你不適合當文浩的女人,他身邊的人,沒有哪個是可以靜心的,連帶我這個不溫不火的朋友,都得大半夜跑出去捉人,更何況是你了,既然選擇了文浩,你就得學會怎麼去做他的妻子。”
怎麼去做……
我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這麼跟我說,愣愣的看著他,一個全新概念正在我腦海中成型,五爺需要的不光光是相夫教子賢妻良母,更是可以處理好自身麻煩,並能為他提供協助女人,我除了盡可能成長到可以與他相輔相成的地步,還要解決好因為地位帶來的一波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