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清晨,青瀾一如往常一樣,麵對朝陽升起的東方盤膝靜坐,當第一次周天運行完畢,充盈的氣血流入微微有些脹滿的丹田時,青瀾隻覺得周身一震,丹田中猛然發出雷鳴般的聲響,凝成一團的氣血隨之劇烈的翻滾起來。
青瀾大吃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忙鎮定心神,努力的想要控製住丹田之中的這團氣血。可越是想要控製這團氣血,它反倒越是翻滾的厲害,一陣陣雷鳴般的顫音沿著經脈滲透進青瀾的四肢百骸,讓他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震顫起來。
內視之下,原本混沌一片的氣血按著一個方向急速地旋轉,相互糾纏寧靜成了絲絲縷縷,情形說不出的怪異。
青瀾猛地想起自己現在經曆的情形,好像被死去的師父曾經提到過,雖然師父很少同自己直接講修行的事情,但通過這些時日的修煉,青瀾知道正是師父通過日常講解道家典故傳授醫術之時,將修行知識不著痕跡的傳授給了自己,這就是為什麼當時聽不懂,弄不清師父為什麼讓自己學這些知識的原因。
自己現在經曆的情形,正是師父曾經提過的道家修行的一個重要關口,那就是胎動。所謂的胎動就是將丹田中的氣血凝聚成道家所說靈力。
師父曾經說過這個過程艱難無比,往往要經過無數次的嚐試,才能將自身的氣血轉化為靈力,想不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走到了這步關口,隻要此次能夠成功跨過胎動的關口,體內就會凝聚出真正的靈力,也標致著自己從此就成為一名真正的修真者。
想明白了緣由,青瀾的一顆心隨之安定下來,默默地按照先天紫氣功的行功路線,不斷催動體內的氣血運轉周天。
隨著氣血運行速度的加快,他體內雷鳴般的聲音竟連綿成了一片,仿佛無數隻戰鼓在他體內同時敲響。
猛然間一聲嘹亮的雄雞報曉聲在青瀾耳邊響起,青瀾隻覺緊閉的雙目眼前一亮,卻是紫日從地平線掙脫出來,將第一縷陽光照射到他的身上,一股暖洋洋的氣息籠罩全身,丹田劇烈翻滾的氣血旋轉的更加迅速。
猛然間,青瀾覺得仿佛一隻無形的大手重重地擊打在丹田之上,旋轉到極速的氣血轟然炸開,化作了點點紫星閃耀,又慢慢地凝聚了無數條散發著紫色絲帶般光輝的氣絲,沿著先天紫氣功的行功路線在青瀾的經脈中快速穿行著。
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的漫長,青瀾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眼中閃過一絲紫色的光華,整個人顯得愈發俊逸出塵了。從這一刻起,青瀾從胎動到凝結成第一縷靈氣,真正的成為了一名修真者。
感受著陽光中此前從未感受過的氣息,青瀾貪婪的呼吸著早晨清新的空氣,隻覺得整個世界在這一刻變得格外的生動,竟有了一種獲得新生的感覺。
然而這樣歡愉僅僅持續了片刻,耳中就傳來韃靼兵厲聲的呼喝,將他一下子又拉回了殘酷的現實當中。
原本清新芳香的清晨的氣息,似乎也一下子變成了充滿牛馬膻臭味道令人厭惡的空氣,看著眼前由夯土堆壘的醜陋祭台,還有一隊驅趕剛剛被擄掠來難民的韃靼士兵,愈發的憎惡周遭的一切。
意興闌珊的站起身,青瀾正準備轉身返回氈房,卻猛然間被韃靼兵驅趕的難民中的一個身影吸引住了。
“王猛?”青瀾差一點叫出聲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隻見那日夜裏在韃靼軍中大殺四方的王猛,此時衣衫襤褸跟在這些剛被抓來修建祭台的難民之中。
“他怎麼會在這裏?”青瀾腦中急轉,難道那****還是沒有逃出去,還是後來又被人抓住了,消息有沒有送出去?一時間無數疑問縈繞心頭,恨不得立刻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問個清楚,不過當看到身後不遠處正在監視自己的兩名韃靼士兵之後,青瀾還是忍住了。
而那王猛卻是一副似乎什麼都在乎的樣子,走在人群中不斷的四處打量,當目光落在青瀾身上之時也是一愣,看到他吃驚的注視著自己,裂開嘴對著青瀾一笑,滿是汙垢的一張臉下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閃光。
“看什麼看!”一名韃靼兵揮鞭打在王猛的頭發蓬鬆的頭上,王猛向著青瀾擠了一下眼睛,迅速的低下頭,老老實實的跟在別人的身後向祭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