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的時候,歐陽鋒夾著個皮包來到了立河家。立河媽當時正在廚房忙著煮飯,聽到鈴音開門一看是他,立刻生出驚訝和憤懣的神色,“你來幹嘛?”
他什麼也沒回答,就直直地走進了客廳,坐在沙發上。“孩子呢?”在四顧房間後問道。
她不滿地說,“你究竟來做什麼?”他依舊沒吭氣,隻是在皮包上拍了拍。
媽媽激憤的聲音越來越強烈,在夜空裏彌漫著,隻聽到,“你滾,馬上給我滾。”“你就收下吧,就算我對你和孩子的一點補償,消解一點我的愧疚之心啊。” 一個哀求的聲音。
立河在院子裏仔細聽了片刻,不知家裏發生了什麼,歐陽鋒為何會與媽媽爭吵?這時,媽媽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樣,歇斯底裏狂吼著。他沒有遲疑,立刻跑上樓推開了門。
“我說過,是不會要你一分錢的;你也聽好,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立河媽看了桌上的皮包後,立刻明白了他來的目的。
她的口氣是那般如鐵堅硬,他一心想為自己死去的大哥做點什麼,以兌現當初的承諾,“弟妹,其實,大哥在臨死時,托付我照顧好你們母子倆的。”
“你閉嘴,不需要,肯定是你害死了他。”她顯得激動而痛苦不堪,多少心酸悲痛的往事,又被這個不速之客從記憶的墳墓裏活生生地挖了出來。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她的麵前,像個聖徒一樣帶著萬分懺悔悲戚的表情,祈求上帝賜予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鐵石心腸的她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這個男人,沒有一絲心動的懸念,甚至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激怒了。
“你滾,馬上給我滾。”她說完後,看見兒子氣匆匆地從門外衝了進來。
立河跑到他的麵前,“說,你對我媽媽做了什麼?”
“孩子,讓他走吧!”媽媽的口氣緩和下來。
他用感激的眼光看了看她,瑟瑟地抓起桌上的錢包,像隻大灰狼似的夾著尾巴逃掉了。
“媽,你沒事兒吧?他來做什麼?”立河看向媽媽。
“大人家的事情,你別管;來,陪媽媽喝酒!”她說著朝冰箱走去。
“晦氣,居然沒酒了。”她亂找了一通,才突然想起家裏早沒啦。
立河看出了媽媽的尷尬,便想起今天橢圓送他的東西,“媽,你等我一下!”說完就向樓下跑去。
剛才聽到事態緊急,就把酒丟在了院子裏;這時,它還乖乖地呆在原地呢!
歐陽鋒在回家的路上,很是納悶地想著,為何她總是不能原諒自己呢?考慮到立河開學在即,需要大筆的書學費,特地一片好心送去一萬塊錢,卻惹得一肚子的火氣,要不是大哥臨死時那個囑托,誰願意去受這份委屈呢?
他深長地歎了口氣,望著月黑風高的夜空,神秘地笑了笑。
“媽,幹杯。”自從爸爸離開後,媽媽就喜歡上了喝酒,她說這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能夠減少身體的勞累和心靈的痛苦。
受她的感染,他也愛上了喝酒,而她覺得這很好,男人要喝酒才有氣魄,所以每次自己都拉上兒子一起喝。
微醉時,他把今天在鬥雞場跟蹤歐陽鋒的事告訴了媽媽。
她沉默片刻,對兒子說,“去,看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