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見下,山與山的縫隙間霞光灑落。落日餘暉給人的感覺要根據當時人的心情。
愉悅人感覺這是天底下最美的時刻,悲傷人感覺這是淒涼的時刻。
沒有人願意去感歎世態炎涼,喜悅的樣子人人都那麼的向往。
一處山頂開闊地,一個凸起的土包,一個木牌上寫著,木叔之墓。
簡簡單單質樸無華,平凡的讓人覺得一陣淒涼。塵土黃泥本是這大地的本質,當堆起這樣的一堆,讓人不禁心生悲意。
不管怎麼說,昨日鮮活的生命今日以埋葬於黃土之中,這讓的人生落幕是不是有些冰冷。
麵對這樣無助的現實,又有多少人能明悟生與死。
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跪在這木牌前,眼裏不時有淚水滴落。這淚水絕非刻意,是那種無法控製,不由自主的悲憤,感傷,難過,不幹,種種的難耐情緒所帶來。
淚水同樣有著喜悅與悲傷,有人說當人們快樂感動留下淚水的時候,淚是香甜的,那可能就是喜悅的味道了吧。
當一個人痛苦難過的時候,留下的淚是苦澀的,那可能就是悲傷的味道了吧。
那流淚的少年明顯是後者的淚水,右手拿著一個酒葫蘆一口口的喝著其內的酒水。像是要借著這酒的味道去掩藏起苦澀的淚水味道。
木叔,當年你撿到我的時候我奄奄一息,因為你我本在想也許上天對我存有一絲憐憫,讓你出現在了我的世界。因為你我不卑不亢,堅強的活著。
你根據我衣領處繡著的一個蘇字,知我應該是一個蘇姓,那年我三歲,你便叫了我蘇三這個名字。
我打出生那一刻就是帶著悲慘而來,母親因為我亡,父親也為救我而葬身大雪山中。
天地間似乎將屬於我的一切都否定,而你的出現,又讓我感覺到這天地還有一絲光明。
二十年,二十年因為木叔我本以漸漸忘卻這天地的不公,可如今。話音未完以泣不成聲。
我種種的不幸,忍受著種種的痛苦,從我記事起就滿是悲傷。
但我依然感謝上蒼,因為木叔你是上蒼給我的最好禮物。
我不在乎生死,更不害怕身體所帶來的痛苦,但是今天這天地將你將我身邊唯一的你也奪去。
上蒼再一次將我打入深淵,我內心的痛,我內心的恨,這天地是瞎子嘛。
大奸大惡之人何其多,不忠不孝之人何其多,為富不仁之人何其多。
天地你是魔鬼嘛。這天地間該死之人為什麼活的比誰都快活,這天地間善惡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二十年來不論多麼的難過,悲傷,痛苦。我沒有過抱怨,也認真的感謝多活的每一天。
我願意接受這一切是因為,在我灰暗的人生中還有一絲光明,那就是這位墓中人。
不管多麼的疲累,傷痛,不順。背負著我這樣一個包袱艱難生活著的一個老藥農,他有什麼錯,他難道不應該是這天地間最最值得活著的那個嗎?
木叔他從沒有抱怨過一分,從沒有埋怨這天地的不公。他從未奢求這天地能賜予他什麼,生活對他來說不在於吃的多好,富貴多少,粗茶淡飯,偶爾的一隻烤兔,一口果子酒,這樣的一份安寧對他來說足以。
木叔總是在告訴我,活著嘛難點累點都不是什麼大事。生活本就諸多不如意。沒必要計較生活的瑣碎。
隻要咱爺倆沒事說說話談談心,一起吃個烤兔,喝口果子酒,我就會感覺這天地間真的是好幸福。
這樣一個善良質樸之人為什麼要奪走他的生命,我們無欲無求,隻想安安靜靜的相互支撐,了此殘生,就這麼點的想法竟也是奢求了不成嘛,是我,都是我,為什麼,為什麼。我注定是一個不詳之人,我身邊的人都會因我而不幸。
若不是我需要這雪參酒,雪參又太難尋,木叔也不會冒著危險去那雪山深處,不去那雪山深處也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望著那木牌上掛著的一顆純白色沒有半點瑕疵的雪參,這是木叔艱難回到家緊握著他的手,塞給他的。蘇三活下去,這是木叔最後的一句話。
我就是這天地間不該存活的害人精,在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沒有好結果。
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
越說越悲憤越說越心痛。不就是讓我死嗎,二十年前老子就死過了。
死有什麼,活在這天地間才是最可怕的,上天大地你聽好了,我蘇三不怕你們,你們永遠也不可能讓我對你們產生一絲的恐懼,相反你們不會再左右我的命運了,因為我成全你們,我死給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