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中開著玩笑說：“中國和羅馬尼亞有傳統友誼，這就算是我送給羅馬尼亞人民的見麵禮吧。”
索尼婭說：“我代表羅馬尼亞人民謝謝你了。”說完，兩個人都笑了。
“我還有個要求，你能不能答應我？”王偉中說。
“你說吧，希望我做什麼呢？”
“你當我的羅語老師行嗎？教我羅馬尼亞語。”
“好呀。”索尼婭高興的答應。
“你好，羅語怎麼說？”王偉中問。
“Bunaziua。（你好）”
“不拿雞娃，這個好記。”王偉中重複著索尼婭的發音。“謝謝怎麼說呢？”
“Multumesc。（謝謝）”
“母鹿醋麥斯克，這個不太好記。”
索尼婭教一個，王偉中學一個，時間飛快的過去了。
夜色降臨下來。
吃完晚飯，王偉中看看時候不早，該準備睡覺了，索尼婭要洗漱，他在屋裏不方便，就關上門，離開包廂，坐到了窗前的椅子上。
火車在烏克蘭境內行駛，一個年輕的烏克蘭士兵站在車廂裏站崗。
王偉中輕輕推開包廂門，索尼婭臉朝著裏麵已經睡著了。他趟在床鋪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側耳聽聽，旁邊索尼婭已經發出輕輕的鼾聲。
他想起另一個女人，妻子陳豔。她是他的一個親戚介紹認識的。
那個年代都是親戚朋友當媒人，看著兩個人條件差不多，介紹雙方認識，然後兩個人開始交往，下班後，或者周日休息，找地方見麵，一般都是遛馬路，也叫軋馬路，兩人邊走邊談，找個能坐的地方都很不容易，更沒有咖啡館，茶館，看電影是主要的娛樂活動，那時候飯館也很少，老百姓為省錢，請客吃飯都是在家裏。
陳豔在一家企業當會計，學曆不高，人長的漂亮，身材高挑，穿上高跟鞋和王偉中差不多高。她找對象心氣很高，談了好幾年都沒談成，認識了王偉中，她看王偉中工作好，能出國，人又實在，對他很滿意，她表現的很積極，處處關心他，對他噓寒問暖，三天兩頭約他見麵，認識半年多，兩人就結婚了。結婚以後，有了孩子，兩個人的收入都不高，生活開始緊張。陳豔不免總在王偉中耳朵邊念叨，誰誰下海發財了，誰誰去美國了，催促王偉中找關係，托人，想辦法出國，弄的王偉中心中煩悶，在家裏話越來越少。
王偉中去非洲工作，陳豔比王偉中還要高興，在單位的姐妹麵前抬起了頭。好不容易盼著兩年的時間過去了，盼回了王偉中，生活確沒發生什麼太大變化。陳豔問王偉中：“在國外掙的錢呢，”讓他交出來。他說：“以後有用，不能花。”陳豔說：“別人出國回來都買幾大件，彩電，冰箱，洗衣機，音響，都買齊了，你到好，出去兩年，什麼也沒買回來。”王偉中說：“我出國是雙工資，國內的工資不是都給你了嗎？”陳豔說：“你的工資我都存了定期，不能動。”兩個人為這事鬧了別扭，半個月沒說話。
王偉中決定辭職自費出國，陳豔很矛盾。王偉中去非洲，她很支持，那是公派出國，即賺錢，又風光，誰聽說了都羨慕，出去兩年，早晚要回來。這次出國可不同上次，開始說辦停薪留職，後來隻能辭職，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她怕他從此不回來了，害怕像太多出國打拚的夫妻，戀人那樣，勞燕分飛，各奔東西。她也知道，他不聽她的勸告，家裏的事一直都是他做主。辭職出國這麼大的事，他也隻是把他的決定告訴了她，他對她說：“他不想做一輩子翻譯，要自己出國奮鬥，做生意賺錢，他這樣做也是為了這個家，他要讓她們過上幸福生活，讓她理解他，支持他。
後來，她也想通了，他想出去，攔也攔不住，男人就應該出去闖天下，窩在家裏沒出息。陳豔心氣很高，將來還想讓孩子到國外留學，讓單位的姐妹們羨慕死，可這事靠他們兩人的工資辦不成。
王偉中答應她出去給孩子賺學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