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化為了人形後,日日與他相伴吟唱,依戀著他的一切,傾訴衷腸:曾經,我有意識的那天,就渴望著撫平你的寂寥,是你從生命的伊始,一刀一刀刻畫出了我的樣子。
真的如此嗎?秀雅不信,笙舟隻是個普通郎中,普通人,又怎麼會與一個木偶怪物毫無恐懼,心無芥蒂的相伴暢談?看來是花千樹自我安慰罷了。
“就算他自願的,那星如雨去哪裏了?”秀雅毫不留情的打破了花千樹自我安慰的織夢神話。聽到這句話,花千樹掩麵失態的蹲下嚶嚶哭泣:
“我不是故意要殺她的,是她說我是妖怪!嗚嗚嗚。”花千樹顫抖著雙肩,哭的像個孩子。看來是刺痛了她矛盾的記憶:
那日,她初化人形,活動身體,沐浴在月光雲朵裏翩翩起舞,卻聽到了同為采藥女的星如雨的聲音。這星如雨是北地附近鎮子上的藥商之女,經常來北地的藥廬找笙舟:因為他養的靈芝品質很好。
一開始,花千樹不以為然。畢竟笙舟不僅在山上指導北地芙蓉仙境內的眾人養草藥,還會下山免費治病。所以與他來往見麵的男女老少很多。可是——
星如雨是不同的,笙舟竟然讓她接觸花千樹,看她在他精巧的機關操控下吟唱跳舞,逗她開心。她嫉妒星如雨的漂亮活力,那是有血有肉有靈魂的美。
而她,當時縱使能化成人形,也是徒有其表。不會痛不會累,表達不出豐富的感情,無法與笙舟廝守在一起。
他們都是人,他們在一起可般配。花千樹隻有默默的冷著桃木心,嫉妒憤怒,酸楚。也許沒有那天的話,她會一直看著他們如此,直到她死心,他們兒女成群。
可是,這一切被星如雨那天的舉動打破了。那天,星如雨來的時候,笙舟不在。花千樹定定的站在那裏看星如雨進來妄想操控她吟唱跳舞。
自是無用的,於是星如雨很氣憤。她推了跟她一般高的花千樹,把她推到在地,嘩啦一聲,木偶外形沒碎,但是機關壞了。花千樹第一次覺得痛,散架般的痛。
“你不過就是個木偶玩具!憑什麼配讓笙舟給你做好看的衣服!發簪!不聽話的東西,就該被毀掉!”星如雨惡毒的找到了蠟燭,點燃,要燒死她。
花千樹情急之下,化為人形,趕在星如雨的蠟燭燒到她之前,用桃木發簪殺了她。可惜,滾落的燭火還是燒壞了她的裙裳擺角。
笙舟歸來,看到流血倒地的星如雨與手握殺人木簪的花千樹,憤怒的重新舉起蠟燭點燃,要燒死她。
“你當真要我毀滅?”花千樹開口說話了,清脆甜糯的聲音,還是當初笙舟設計創造的。笙舟猶豫了一下,雖然不舍,還是說道:“你殺了人!”
“我隻想與你永遠在一起,那又有什麼錯?”花千樹委屈的說道:難不成,她還要等著被人殺嗎?她隻想跟他在一起。
“你殺了我吧,把我的心頭血給你。把我與她葬在一起。”笙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