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鈴清脆,帷幕燈火幽微;你繪我彩眉,我並肩與你行過山水;三尺紅台,萬事入歌;今風雪依稀殘冰,昔庭院枇杷葳蕤
。 ——題記
我還他一滴心頭血,願與他再無任何糾葛。所以、一塵先生。她眼眸垂淚,繼續說道:懇請您帶我進入廟裏見見他。一塵本來是從外麵回來,路過這座野寺。
所以這個雪夜,一塵就暗暗帶著女鬼進入這個野寺中、看到那個鶴發襤,手提傀儡的老翁。細看下那木偶製作極精,宛如嬌女,麵繪珠淚盈睫,惹人見憐。
“老丈安好。”一塵作揖,那老翁也回禮:“既然有緣同遇,不如一同烤火吧。”
此時雲彤雪狂,一塵看了看外麵的雪以及那個鬼魂,又收回了視線。二人比肩向篝火坐著,老翁自述道:“年少時,吾喜好觀看牽絲戲,入迷學習到了年長,越來越舍不得。幹脆以此為業,有它伴也自得其樂。
奈何漂泊終生,居無定所形單影隻,所陪伴的唯有這麼一個傀儡木偶。”
老翁邊說邊哭泣,一塵隻好溫柔好語安慰老翁,待他平複心緒
複又再三懇求老翁奏盤鈴樂,作牽絲傀儡戲,演劇在三尺紅綿之上,度曲咿嚶。木偶顧盼神飛,雖然是妝繪的悲容,但是卻婉媚絕倫宛如真人。
一曲終了,老翁抱著木偶,稍微露出了歡容,但是馬上又露出了恨怒的表情說:“吾平生落魄,皆因傀儡所誤。今天寒,冬衣難置,吾一貧到了如此地步,不如焚燒了它。”就在此時,那女鬼忽然化成一縷煙塵沒入傀儡。
老翁忿然投木偶入篝火,一塵想要製止但是沒來得及、無奈跌足歎惋。二人躊躇時,火中木偶婉轉而起,肅然對著老翁拜揖做別,姿態如生人,繪麵淚痕斑駁,一笑幽幽,然後迸散,被篝焰吞沒。
火焰燃燒到了天明方才熄滅,
老翁若有頓悟,掩麵嚎啕泣下:“身暖了,心孤了。我此生還有何所付?”然後一塵看到老翁笑笑哭哭,一夕瘋癲。
“看來這老翁也是癡情之人。”就像他看到過的花千樹與笙舟,人有時候就是容易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排斥非人的本心認為自己不會愛生癡心,情起非己族類。
雪依舊蔓延,一塵看著老翁呼號狂喊狂奔出了野寺。天雖然亮了,但是一塵的思緒卻還停留在昨夜的落雪之時。“可笑癡,可笑癡。”
正在一塵感慨之時,拘著老翁魂魄的鬼差路過野寺。本也無事,隻是鬼差看到一塵,卻露出了震驚的神色——怎麼是他?既然看到了,就沒辦法無視他的存在。
鬼差拘著老翁的魂魄進了野寺,看到一塵就紛紛下跪叩首、讓一塵驚得就差跳起來了。“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還給他下跪。
“神君大人,您跟閻君那麼熟悉、我怎麼會認錯?自從您被……之後,好久沒有見到了。”神君大人?他何時成了神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