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暮煙重,路隱林深;驟雨來湧,風低落花;霧深山露雁聲聲、空山新雨晚鍾鳴;青苔幾行路新痕,聞雨腳步急歸人。
——題記
他畫紙上墨荷,染了幾滴塵。庭外雨打梨花落,深閉重門影成雙,隔簾挑燈。“好了,就等陰幹就好了。”瀧千墨對一塵,炎晤著說道。
至於為什麼一塵與炎晤會在這裏,那要說到昨日一塵見到葉秋霜之後了。晃神的一塵恍惚回神後,卻是瀧千墨拽著他、熱情的不讓他走。
〈我很欣賞一塵先生,能否請先生隨我們一起回去?瀧千墨眼眸裏閃過一絲促狹的亮光、他是故意的。
一塵爽快答應:當然可以,隻是我還有個朋友,能否請他一起?沒想到瀧千墨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所以現在,大雨傾盆裏、他們才會坐在這裏。〉所以炎晤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他竟然真的到了空山。
其實這空山,原本是一個無名的小土丘、麵積也不算特別大。但是瀧千墨來到之後,相中了這塊地方。所以空山就變成了瀧千墨的居所,也就越來越葳蕤靈秀。
每天瀧千墨都有固定的作畫時間,而原本悶著無聊的葉秋霜也就不那麼無聊了:因為多了兩個人陪著她說話、試酒。就好比現在:
“這一盞酒香你們可要仔細聞,不然太枉費我的心思。”待葉秋霜興致勃勃的捧著兩碗酒,樂顛顛的塞給一塵與炎晤。炎晤皺著眉,跟要他喝毒藥一樣喝了。
“好喝,葉——夫人釀的酒很好喝。”一塵一杯酒下肚,憋的臉通紅。他差點就忘了,葉秋霜不是珞珞,就算她與珞珞做什麼都一樣、她說也不是珞珞。
葉秋霜笑的很開心,好像在記憶裏、有誰一臉嫌棄的推開她的酒杯,說:真難喝,珞珞、我還是去找酒神討幾壇子酒去吧。
不,那怎麼可能是她的記憶呢?千墨說,她早就是他的妻了、他們是青梅竹馬,後來他跟著皇帝爭戰天下、她卻被惡霸搶走,等他歸來時她為了反抗惡霸自殺了。
是千墨四處求醫問藥,修仙學道了很久。然後又等了她幾十年才等到她重生歸來的,那天她舊世的墳邊開了好幾株梨花。
他就把那些梨花都一起移栽了過來——選擇這座後來被他取名的空山,也是因為她複生之後身體虛弱,需要靈秀之地。
他說這是羈鳥歸舊林,當時也為她素手把香焚。所以,定是多想了。“真的有這麼好喝?”葉秋霜努努嘴,示意一塵去看已經喝趴下的炎晤。一塵尷尬一笑。
“幫我把他抬回去可好?”看了看依舊在專心作畫的瀧千墨,這又是兩個時辰過去了,看起來他還有好久才能畫完。所以一塵隻好求助葉秋霜,畢竟炎晤還是挺沉的。
葉秋霜笑著點點頭,露出了惡作劇之後的俏皮得意:也的虧一塵與炎晤都是有耐心的,不然她可不敢跟瀧千墨這麼嬉鬧。
一塵蹲下身子,葉秋霜配合著把炎晤放在他的背上。隻聽得他嘴裏嘟囔著:“拂淩——拂淩——不要!”葉秋霜疑惑的抬頭看著一塵。一塵一邊調整姿勢一邊示意她噤聲:“噓——拂淩是他曾經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