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醉了，快回去睡覺。”程梓辰下意識的看向她的手，眸色幽暗，緩緩開口道。
“給我。我沒醉。”林可兒低吼道，手掌因懸在空中時間稍長的原因，已開始漸漸發顫。
“你要它做什麼？給自己找刺激嗎？”程梓辰緊緊握住林可兒的手，眼神如若冰霜，寒心徹骨。
“對，我就想刺激自己，照片是我的，給我。”
“好，給你，全都給你。”無情甩開林可兒的手，隻聽“嘩啦嘩啦”的聲音，眾多張照片像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的從林可兒的頭頂，觸碰到身體後彈落再地。
林可兒麵部表情的低眸凝視著落在地麵，眼花繚亂，讓人臉紅羞愧，不忍直視的照片。
“不是要看嗎，給你看個夠！”程梓辰抬腳踢翻了酒瓶，咬牙切齒的回了房間，隨即聽到“咣當”關門的巨響聲。
林可兒緩緩蹲下身，耐心的撿起落在地麵的每張照片。將照片整齊的跌落在一起，坐在冰涼的地板上，一張張仔細的看了起來。
無聲的眼淚簌簌落下，吧嗒吧嗒的滴落在照片上，那些照片像無數根刺紮著她的心髒，慘烈的痛時刻提醒著她那年發生的不是一場噩夢。
它是真實的，她歇斯底裏的抗拒著，想要逃避想要毀滅，甚至想要與它同歸於盡。
這些年她幾乎快要磨滅了當年可怕驚悚，使她發狂崩潰的那一夜，這些東西為何又要出現在她眼前。
顧蕭，你這麼做到底為了什麼？
—
程梓辰聞到一股燒焦的糊味，打開門的瞬間，煙熏火燎的問道撲鼻而來，抬手在空中扇了幾下，手背抵著鼻子朝客廳的方向走近。
一團身影靠在窗前牆壁的角落裏，雙肩隱隱顫抖著。
程梓辰跨過地板上那攤黑色的灰燼，朝窗前顫抖著的女人走來。
身後的腳步聲愈來愈清晰，林可兒咬著唇屏住呼吸，努力控製著自己不要哭，她不想讓程梓辰看到自己的狼狽與軟弱。
“回去睡覺。”程梓辰走到離林可兒半米遠的位置停下，看到她傷心難過他竟笨拙的無所適從，隻能硬生生的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讓他自己很鄙夷唾棄的話。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林可兒再也忍不住，“程梓辰，你能坐過來…陪陪我嗎。”
聲音幹澀、嘶啞、帶著輕微的顫抖。
她，是害怕，無助，悲傷，還是…什麼其他的？
揉了揉緊蹙的眉頭，腳步頓在原地。
不管她是什麼情緒，但他唯一肯定的是，林可兒她需要他。
就這一點，就足夠了。
程梓辰轉身三兩步的走到林可兒身旁，安靜地坐下。
“你…”程梓辰剛開口，林可兒抬手堵住了他薄涼的唇。
“什麼都別說，就這麼靜靜的待一會兒。”
林可兒的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不知時間過了多久，程梓辰一側的肩膀早已被林可兒枕得發麻，但他卻不忍心推開悲傷無聲的她。
“想不想聽我的故事。”林可兒仰起臉，笑著看他。
她的笑容讓程梓辰想到了憂傷的藍色鈴花，幽靜、淒美。低下頭，親吻了她的額頭，輕撫著她沾著淚水濕潤的臉龐，“你不願講，我可以不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