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秋水猛眨眼,好半晌才猛醒自己擅離職守,都是那個臭丫頭,她真有將聖人氣得吐血的本事!
秋水轉臉欲瞪秦憂,卻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主子臉色陰沉,黑雲密布,漆黑的眸子閃著怒火,唇角緊抿,竟是一反平日的冰冷淡漠,仿佛一塊冰在燃燒……
第一次看見這個樣子的少爺,秋水的心陣冷陣熱,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呆愣在當地。
秦憂自地上緩緩爬起,拍拍身上的土,衝秋水狐疑道:“你是如何撲倒我的?”
秋水望望她,未作回答。
白逸塵狠瞪她一眼,森寒道:“你就這麼不長記性麼?”
秦憂搓著臂上的寒栗,不解道:“我怎麼了?”
白逸塵兀自瞧著她,直瞧得她全身發毛,心驚肉跳,甚至覺得他會突然撲過來掐住自己的脖子。
果然,他動手了,但,他掐的不是她可愛的脖子,而是她細軟的手腕。
秦憂一驚,未及掙紮,便被他拖著走。
“喂!你、你拉我去哪兒啊?你放手,放手啊!”
秋水則是目瞪口呆的盯著這一幕,如墜五裏霧中。
秦憂一路掙紮,無奈他握得死緊,竟是掙脫不得,直至被拖到馬車旁,白逸塵才鬆了手。
秦憂馬上挽起袖子,霜雪般的皓腕上已然多了一圈觸目驚心的紅痕。
秦憂吸著氣,她自小怕痛,近來卻連連受創,真是倒黴透頂!
“你有病啊!沒事送我一個紅鐲子!現在好啦,左手戴鐲子,右手刻梅花,我是不是該感謝你們啊?”
白逸塵拿過她的手看了看,自懷中摸出另一個小瓷瓶,倒出淺黃色的藥水,在她手腕上抹了一圈。這一係列動作,流暢自然,似乎經常這樣做一般。
秦憂呆望著他,真是愈來愈搞不懂這個家夥了。
直到對方淡淡說了句:“好了。”她才低頭去看,隨即驚“啊”了一聲,隻見那一圈醒目的紅痕已奇跡般的消散,隻餘下一道淺淺的粉澤。
“再過一兩個時辰,就完全消失了。”
“太……太神奇了。”秦憂舉著手腕左右端詳。“你是大夫麼?你身上還有什麼藥啊?”
“上車吧。”
“呃?我問你——”
“上車!”
“……幹嘛那麼凶啊?我為什麼要上車?不上!”
白逸塵瞪著她,抓起她手臂往車上帶。
“你放開我!我才不需要你還什麼人情,你就安安心心走你的吧!”
“什麼人情?”
“我幫你趕強盜啊。其實不必,你已付過酬勞了,你忘了?”
白逸塵不語。
“想起來了麼?你腦筋不會這麼差吧?才多大就健忘了?或者是……癡呆?”秦憂惡意的笑。
“你才癡呆呢!”一聲怒氣衝衝的嬌斥自馬車上傳過來。“我逸塵哥哥好心讓你坐馬車,你卻滿嘴跑烏鴉,真是不知好歹!”
“宋姑娘……”冤枉啊!我是為了你啊!當然也是為自己,我才懶得看你們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
“快上來啊,你的馬兒早跑啦!”宋青蓮不耐的道。
“啊,我的馬!”
果然四處都找不到她的馬兒。“那我趕馬車。”秦憂氣悶道。
秋水走了過來,聞言不悅道:“你幹嘛搶我的活啊?”
“這哪是搶?是幫好不好?”
“謝了!你隻要不對我大打出手,再加惡言惡語、惡形惡狀,我就阿彌陀佛了。”
“你還嗚呼哀哉哩!”
“你就不會說句好話麼?”
“嘻嘻,好話是說給好人聽的,對惡人,當然是惡言惡語、惡形惡狀、惡惡實實,加惡貫滿盈啦!”
“你!真是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秋水瞪她一眼,徑直跳到馬車前麵。
“喂!那是我的位子!”
秦憂正欲奔過去,手臂一緊,已被一隻大手一把拉上了馬車。
“我不要坐這裏!”
“為什麼?”
“我……我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
“肚子不舒服,腦袋不舒服,手腳不舒服,眼睛也不舒服,總之,渾身上下都不舒服!”秦憂任性的大聲喊。
白逸塵忽然沉默的望著她,秦憂自他莫測高深的神色中猛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簡直就像一個頑童衝自家大人無理耍賴、為所欲為。老天!她真是瘋了!
宋青蓮滿臉不敢置信的瞪著她。
秦憂輕咳了咳,避開他們視線,想說些什麼衝淡尷尬氣氛,已有人先開口了,聲音平淡沉穩,居然少了幾許冰冷:
“我讓秋水過來。”
“什麼?”
還未回過神,白逸塵已躍下馬車,片刻後,秋水自前門鑽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