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雄飛大怒:“沒出息的東西!恭喜她什麼?你不是想她想得發瘋麼?為父就將她搶來送給你!不對!她原本就是你的!以前就是你太客氣了,才讓別人捷足先登!還不知道學乖麼?”
展俊涵閉了閉眼,淡然道:“前塵舊事休要再提,我已皈依佛門,四大皆空,絕不會再生任何妄念。各位施主,都散了吧。”
“屁話!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你居然要拱手放過?”
“阿彌陀佛,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施主還看不開麼?”
“狗屁!狗屁!你管誰叫施主?我養了你二十多年,一眨眼就成了勞什子施主了?簡直放屁!”展雄飛氣得滿口汙言。
展俊涵不緊不慢道:“無論如何,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傷她一絲一毫!”
展雄飛腹中一陣翻湧,險些噴血,深吸了口氣,咬牙瞪向秦憂。“小狐狸!你等著!今日暫且饒你一次!”言罷,大步走向一邊,吼道:“放他們走!”
韓墨連忙轉身走向地道,卻發現周離離與夏雨已縱了上來,一行人向山崗下走去。
在一個拐角處,秦憂側頭望了身後一眼,驀然發現展雄飛眸中精光閃閃,右臂微動,一柄短劍激射而出,竟是直指白逸塵!
秦憂大駭,忙合身撲在白逸塵背上,閉上了眼。
一聲悶哼自她身後傳來,旋即一個身軀重重壓降下來,白逸塵抱著她一旋,那人摔倒在地。
“你……沒事吧?”竟是展俊涵,後背赫然插著那柄短劍!
“你……”秦憂張口結舌。
展俊涵淡淡一笑。“如此甚好,我早就想著這一天了,活著,對我來說,隻是折磨而已。憂妹妹,你能不能再叫我一聲‘展大哥’?”
秦憂眸中浮上一層淚花,點著頭,叫道:“展大哥。”
展俊涵望著她,眸中的光芒溫柔無比,含笑道:“好了,沒事了。答應我,下輩子,一定要先找到我……”合眼而逝。
秦憂哽咽一聲,將臉埋入白逸塵胸前。
展雄飛與殘存的弓箭手俱傻了,眼睜睜看著一行人暢通無阻的走下山崗。
秦憂一路無語,直至回到分舵,洗浴,更衣,換藥……
白逸塵攬住她,眸光黝黯。“憂兒,不要想那麼多,不怪你。”
秦憂怔怔的望著他。“大哥,我真的是禍水麼?為何接近我的男人沒一個過得好?就連你也受過極大的苦,今後也不知能不能一帆風順,我是不是還會給你帶來厄運?”
“傻丫頭,我們是一家人,別想那些了,要好生安胎,肚子還難受麼?”
秦憂搖搖頭,眼眸濕潤的依進他懷裏。
自此,秦憂便陷入低落期,整日愁眉不展,不是對月發呆,便是臨水而憂,小臉又瘦了下去。
這日,韓墨過來,實在忍不住道:“小嫂子,如此可不好,對寶寶不好,對你相公也不好,要知道,你一愁,就連帶的另兩個人跟著愁,你一瘦,就是三個人一起瘦,你若心疼他們兩個,就開心起來。”
秦憂望向白逸塵,果然見他臉頰消瘦,眉目清減,心中一慟,抱住他哇哇大哭起來。
這一哭,便如堤壩決水,黃河泛濫,經久不息。
那兩人都知孕婦情緒捉摸不定,便由著她發泄,並不阻攔。誰知秦憂哭著哭著,忽然大叫一聲,彎下腰去。
白逸塵唬得一陣手忙腳亂。“憂兒,怎麼了?肚子又痛了?”
秦憂緩緩抬起淚痕斑駁的小臉,愣愣的搖頭。“好像……好像動了……”
白逸塵一怔。“什麼動了?”他已被折磨得快傻了。
秦憂臉上忽然綻開一朵久違的笑容,睜大眼。“啊,又動了!大哥,寶寶動了!”
白逸塵舒了口氣,攬住她閉上眼。
韓墨在一旁靜靜笑了,悄悄離開,將一方溫馨留與夫妻二人。
笑容重又回到秦憂臉上,更增添了一層母性的光澤,柔和著那股天然的精靈氣,異樣的風情,異樣的誘人。
這日,韓墨邀三人去他家做客,正談笑間,仆人來報,又有客人來了。
不久,進來兩名少年公子,秦憂一見大吃一驚,竟是數月前在京郊酒樓搭訕騷擾的其中兩位,一個肅斂,一個傲慢,隻不見風流的那位。
二人一見到白、秦在座,亦是驚訝變色,呆在當地。
“怎麼了?”韓墨問。
“呃,他們……”
“他們是我朋友,你們認識?”
二人一愣,垂下頭。
秦憂則笑道:“二位公子,你們那位兄弟呢?還爬不起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