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高燒剛退,臉色依然很不好,所以禾熙就沒有被派去宴會侍候,而是留在了廚房。做糕點的時候差點把鹽當成糖放下去,被管事的訓斥了一通就被打發出去搬髒盤子。她從門口就瞥見了那盛大輝煌的訂婚禮,那個她心心念念的人正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接受著別人的祝福,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帥氣溫雅,隻是溫顏而對的對象不再是自己了……鑽心的疼痛感令她無法移步,不知不覺間淚眼婆娑,她呆呆地看著廳內正在行禮的兩人,無法采取任何措施來保護自己,在這場傷害麵前終於千瘡百孔……
皇甫禎看著新人對拜行禮,接受著帝國最有權勢的一批人的祝福豔羨,內心欣慰無比,終於走到了這一步,長久以來懸著的心可以稍微放下了,隻是心裏深處似乎……似乎還隱藏著對另一個女人的愧疚和一些他不願意承認的情愫,這種愧疚和情愫在這樣的大喜日子裏也能隱隱刺痛他。他抬起頭想甩掉這種莫名的情緒時,卻看見了門口那個哭成淚人似得女人,她的臉蒼白的像一張白紙,身體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刹那間他覺得自己像被閃電擊中了一樣,原來那若有若無的疼痛感翻天蓋地而來,在胸口膨脹再膨脹,就要將他整個人都吞噬了,呼吸變成一件有點困難的事情。正當他覺得自己要因為無法呼吸而暈厥時,隋萍提醒了他。
“王爺,小姐和姑爺要敬酒呢?”
他定了定神,看著眼前嬌豔如花的女兒和玉樹臨風的準女婿,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李暮蒼仿佛感應到什麼一樣,順著原來皇甫禎的視線望去,可那裏已經空蕩蕩了,見不到一個人影。
皇甫禎苦笑著一口飲盡杯中的酒,今天他在為女兒高興的時候,也因為另一個女人心痛到差點無法呼吸。不能再否認了,不能再逃避了,他這樣告訴自己,應該努力弄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間有這麼強烈可怕的情緒。
禾熙努力刷著狼藉一片的碗盤,豆大的淚珠成束成束往下掉,任誰見了都要驚心,好在旁邊沒有別人否則準會嚇死。
狂歡的宴會直到深夜才慢慢熄滅,禾熙一步步爬上司賓樓的最高層,端坐在欄杆邊緣,秋天的夜晚天空更顯浩瀚遙遠,月亮卻更大離人更近,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到。禾熙伸出白皙卻布滿傷痕的右手,似乎想摸摸這月亮,但怎麼也摸不到,所以她往欄杆外探出了身體,企圖離月亮更近一點。
皇甫禎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幅景象,大半個身子都在欄杆外的女人還在不停往外探,現在隻要來一陣強風她都能掉下去!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你幹什麼!“皇甫禎飛奔過去,正準備把她拉下來,眼前的女人卻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在持續飛行了一段時間後突然往下掉!
他想都沒有想就跟著跳了下去,追逐著這隻在黑暗中斷線的風箏,終於在離地五層樓左右的高度抓住了她,把她送回頂樓。
“你瘋了!你想死不成?”腳踏到頂樓的時候兩人都氣喘籲籲,驚魂未定皇甫禎臉色蒼白,顫抖著聲音吼道。
“咯咯咯咯……”眼前的女人卻突然笑了起來,眼淚都笑出來了。
“你笑什麼?你這個瘋子!”
“我現在跟死有什麼區別?”止住了笑聲的禾熙,瞪著蓄滿淚水的雙眼反問皇甫禎。
皇甫禎喉結微動,說不出一句話,找不到能反駁的理由。
“要死也別今天死!晦氣!”隔了一會兒後,他說出了這句話,可話音剛落他又後悔的想把自己殺死。
“哦,原來是這樣!今天是你寶貝女兒的好日子呢……那明天、後天就可以了是吧?”禾熙說完露出一個冷笑,繞過皇甫禎往樓下走去。
什麼明天?後天?她還打算自殺嗎?心就像要裂掉一樣,腦子裏也炸開了,什麼理智在這一瞬間都沒了。
他上前一把拉住禾熙把她按在牆上,俯身吻了上去,吻絕望的程度熱烈的程度連他自己都震驚了,更別提禾熙了,他急切地像要吞掉眼前的人,直到唇上傳來刺痛他才放開,兩個人都氣喘籲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