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冬青無辜地說,“這不是我弄的,我在岔路口發現的他,已經暈倒了。”
“啊?”我覺得事情更蹊蹺了。
“這樣吧,到時候你給我作證,說我一直在給你問診開藥,離開的時候發現張百孝躺在太醫院門口,至於他怎麼暈倒怎麼到太醫院門口的,你我都不知道,這樣還算能自圓其說吧。”
我點點頭,虧他腦子轉得快。韓冬青給我開了藥方,我跟他又對了遍說詞,就往回走。
剛走沒兩步,欽安殿的小安子就急惶惶地找上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林尚義快到中宮去,出大事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張百孝都回來了,還能有什麼大事。“是皇上出事了?”
小安子搖搖頭,“你還真敢問,皇上倒是沒事,就是煙霞殿的宮婢紀雙木和長安王世子在曇花林私會被禦林軍逮個正著,現在紀雙木已經被扭送到中宮皇後娘娘的麵前,世子被押去見皇上,連太後都驚動了。”
“你說誰?長安王世子!”我頓時感覺頭暈目眩,這一切怎麼又顛倒成這樣了呀。
“是長安王世子,皇上還說,要林尚義趕緊去中宮,小心別鬧出人命。”
我的心猛一沉,紀雙木和李昊私會,無論從哪一層講,都戳到了皇後娘娘的死穴,可不要鬧出人命嘛。我匆忙趕往中宮,此時中宮正殿已是燈火通明,紀雙木被五花大綁跪在皇後麵前,皇後咬牙切齒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睛裏就像生出釘子來,要紮進紀雙木的身軀。
“奴婢參見皇後娘娘。”我看見皇後提起手,要打紀雙木的耳光,趕緊衝進殿內,在紀雙木身邊跪下。
皇後的手停在半空中,漸漸放下,看我的目光很不友好,“林西樵,你不在欽安殿服侍皇上,來本宮這裏做什麼?”
“回娘娘,正是皇上差遣奴婢來的,這件事牽扯到皇室宗親在內,皇上說必須謹慎處理,在事情問清楚之前,不用刑、不寫供、不畫押、不判罰……”我把對紀雙木不利的事情都給否決了,說這話的時候,我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發抖,畢竟,畢竟這已經超出皇上的授意範圍了。
啪的一聲,皇後的那個巴掌最後打在了我的臉上,很久沒有領受這樣的教訓了,我的身體朝一邊倒去,紀雙木要來扶我,無奈根本不能夠。“林西樵,你跟著本宮也有幾年了,什麼時候聽皇上說過這樣的話!沒錯,長安王世子是皇室宗親,還是太祖皇帝的親孫子,本宮是動不了他,但是這個賤婢憑什麼!本宮連她都問不得打不得判不得罰不得了!”
我捂著臉說,“皇上是怕紀雙木趨利避害,言詞有誤,曲構了事實,論罪之時,累及世子,總要等兩人對質了才好……”
“哼,你想拖延時間,等什麼人來救她吧!誰都知道,兩人供詞不一,才需要對質,即便需要對質,也要先采口供。林西樵,你偏幫的本事,真不怎麼樣。”皇後的目光移向紀雙木,從看著我時的冷峻失望,逐漸變為嫉恨毒辣,“紀雙木,你真有膽子,竟然敢在本宮掌管的後宮行****之事,你以為他是世子,就能保住你的命嗎?有本事,你跟皇上好啊,那本宮就真拿你沒辦法了。宮規有雲,但凡身為宮婢,就算皇上沒有寵幸過你,你名義上還是皇上的女人,沒有皇上的官配文書,就連私自問媒都是不準的,何況是與人私會,說到誰那裏,都是死罪一條。你的郡主娘娘,也救不了你。來人,將紀雙木拖出去,杖斃!”
“皇後娘娘……”我抱住皇後的腿,“一切還是等皇上來了再作定奪吧……”
“奴婢沒有與人私會,就是今日死了變成鬼,也絕不改口!”紀雙木被人拖著往外去,卻是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與我的搖尾乞憐相比,更顯清者自清的底氣。
皇後踢開我,“沒有私會?那麼多禦林軍幾百隻眼睛看到的又是什麼!”
“奴婢也想知道他們看到的是什麼,”紀雙木竟然如此說,“誰人都有腳,曇花林也不是宮中禁地,奴婢與世子碰巧遇上,這本無稀奇,若是相遇便是偷情,那些突然衝出來的禦林軍,難道是集體來與奴婢偷情的嗎!”
“好個不知廉恥的賤婢,連這樣的話都能說出口,還有什麼事幹不出來的!碰巧?怎麼別人就不碰一個給本宮看看。告訴你,禦林軍就是本宮派去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宮裏早有人發現你的醜事,向本宮檢舉,要不是捉賊要拿髒捉奸要捉雙,本宮早拿你過來了。”
“皇後娘娘,”紀雙木大聲地說,“禦林軍將奴婢與世子團團圍住時,奴婢與世子分明還隔了三尺多遠的距離,這也不算得什麼鐵證吧。”
“就算你們當時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也不能保證你們以前沒有做過!”皇後忽然奸險地一笑,“你要鐵證是吧,好,把她拉回來,傳柳尚宮,本宮要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