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玉華上班後,很快就知道了所發生的一切。這件事玉華了解它的來龍去脈。有一天,她和金成在一起的時候,談起了這事。金成把自己怎麼深愛柳芳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訴了玉華。這不但沒讓金成在玉華的心裏矮了一塊,反而倒在這姑娘的心中增添了更崇敬的意念。人啊,有時候真的沒法說。尤其是感情這東西,更是無法說得清、道得明。
我們不能不說,青春對於人們隻有一次。人的青春,是在不同的社會環境中度過的。人們度過的方式也必然不同。我們無法選擇一定的社會環境,就像我們無法選擇此生的生身父母一樣。但我們也不能不承認,社會環境也不是絕對不可改變的。我們每個人每天做的所有的事情,從真理的高度出發,就能夠看到:我們正是在默默無聞的勞動中,改變著社會的環境,也改變著我們自己的生活方式。在三十多年前,我們故事中的那些當時的年輕人,也是正如我們剛才所說的那樣,通過他們自己的勞動,改變著社會環境,也改變著自己的生活方式。他們的青春沒有今天年輕人的青春那麼絢麗多彩,但青春的內涵是沒有多大差別的。特別是作為人年輕人所具有的那一切本性。他們當時的勞動態度,可以說勝於今天的年輕人。知道為什麼嗎?那時候,生活不富裕,人人要通過認真負責的勞動,創造富裕的生活。勞動之餘,才屬於本來在人生最為美好的妙齡階段的他們,
這時候本該是心醉意狂的。也是不應該受到指責的。金成與柳芳,每天第一本分就是工作,之後的時間才屬於他倆。愛,再延伸,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金成從那天的那個時刻開始------也就是他和她享受到他們認為應當屬於他們的享受的那一刻開始------把他對她的愛當作最為神聖的愛了。當然,柳芳更勝於他,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又是一個夏天來到了。金成家院子裏那棵與他同齡的小葉琴樹的樹枝,在輕柔地顫動,仿佛是來自枝頭上的鳥巢,而不是由於風力。兩隻好看的小鳥,或許是懷春,在樹枝上盡情啼唱。他的同事加朋友利用這個周日,在幫著他做著家具。在此補充一句:那時候要結婚的絕大多數青年人,家具基本上都是自己動手來做的。不像如今,有錢,到市場上什麼樣的家具都可以買到。人們的生活條件,決定了人們的生活方式。什麼樣的社會境況,決定了社會生活中的人們怎樣安排自己的生活。
小夥子們忙了一天,晚飯開始的時候,金成的母親給大家準備了酒菜。小夥子們在一起肯定是熱鬧的。
“來,嶽進,幹一個。”金成讓酒說道。
“好,大哥,幹。”嶽進幹了一杯。
“吃菜,虎子,怎麼了,今天這麼靦腆呢?”躍進對虎子說。
“沒有啊,我就是想見見嫂子啊,忙了一天了,怎麼不見嫂子來看看咱呢?”
“大哥,虎子挑理了啊!”明發對金成說。
“她今天說是去薊縣了,跑長途,可能要晚點回來。隻要回來了,肯定會到的。”金成正在解釋的功夫,柳芳來到了。
就是當天跑了趟的原因,她的臉,略顯的有些飄紅。我們知道的,她是開大卡車的駕駛員。她是美貌襲人的,這一點,金成的幾個好哥兒們是一目了然的。同時,這幾位年輕人從她飄紅的麵容上,卻看出她有一點女工人的本色。雖然是在談情說愛,但她臉上總還多少保存著一點勞動人民的莊重神情。她的風度之美,具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和奪目的光彩。在金成眼裏,這便是她與其他女子的區別所在。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來,我給你介紹,”金成拽著柳芳的手,把嶽進、虎子、明發一一作了介紹。之後,對那幾位說:“這是柳芳,你們就喊嫂子就可以了。”
“來嫂子,坐。請坐。”幾個人都站著說道。柳芳趕緊對大家說:
“你們先坐,我幫著他媽媽忙或忙活,馬上就來,你們說呢。”她這樣說,那哥兒幾個能說什麼呢?等她走出屋子,哥兒幾個就又熱鬧開了。
“大哥,真的這個。”虎子邊說邊挑起右手的大拇指。
“怎麼著大哥,事什麼時候辦的......啊好啊?”明發這是一語雙關。逗得哥兒幾個哈哈大笑了一會兒。這時,柳芳走進來,對哥兒幾個說道:
“我給你們每個人滿杯酒,我可是不會喝的。來。”說著她挨個給在座的幾個人滿上了酒。那天的氣氛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