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
隻有一件事情,讓她時常鬧心,金成此刻怎麼樣了?
這天下班後,她去了金成的家裏。
金慧在家,姐倆碰麵之後,彼此拉了拉手,坐到金成的屋裏,慢慢聊了起來。
玉華說:“給你哥哥寫信了沒有?”
金慧說:“幾乎每周都寫一封信。”
玉華說:“你哥哥多長時間回的信呢?”
金慧說:“到現在都沒來一封信,媽媽惦記的總掉眼淚。”金慧說著眼圈也紅了。
玉華低下頭,心裏也是是七上八下的難以平靜。她站起身來,走了幾步,之後對金慧說:“這個周日,我想和你去趟北京,你有時間嗎?”
金慧馬上回答:“有時間,玉華姐,一定啊。”
玉華說:“你告訴你父母一聲,周日我倆一同去北京,我買好票給你送來,就這樣,我走了。”
金慧說:“你在這裏吃過晚飯再走不好嗎?”
玉華說:“不了,有什麼話我們周日再說。”
說著玉華推著自行車,離開了金成的家。
在玉華的潛意識裏,她覺得金成到現在沒給家裏回一封信,就不太正常。她一邊騎車而行,一邊暗想,金成現在最需要的是有人來撫慰他,這個人應當是自己。
晚風還是很涼的,她心裏卻是火燒火燎的。她感到她在後來的這些日子裏,在一些細微的問題處理上,有失誤的地方。至於在什麼地方失誤了,此刻還歸納不出來頭緒。
那晚她躺下的很早,總想理順一下自己的思緒,可就是心情騷亂,倒騰不出完整一點的思想形態。她隻知道剛才自己所做的帶著金慧去北京看望金成的決定是應當如此而已。
她的心困惑在那樣的煩惱中,就好像腦子已經失去了記憶似的;她的思想,波濤似的,陣陣衝洗過去,又翻騰回來。
很快第一個鍾頭就這樣過去了。
漸漸地,在這個時候,一些模糊的線條在她的沉思中開始形成、穩定了下來。
她雖然還不可能清楚地把握所有問題的全貌,但是已經能夠想見到一些局部的情況了,並且如同觀察實際事物似的,有些清晰了。
她起碼認清了這一點:直到現在為止,她都是圍繞著金成而所思所慮的;當然包括她所做的去北京的決定。
她即驚且恐。驚的是恰巧發生了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而這事情是難以改變的事實;恐的是她心中的那個他會因為過度的悲傷而徹底崩潰了,“我怎麼就為了所謂的個人麵子,為了所謂的良心別受譴責而忽略了做人的另一麵了呢?忽略了另一種內心的譴責了呢?”她在她心靈的深處,那樣自言自語。似睡非睡,模模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