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
列車在疾馳,早晨九點鍾左右,金慧、玉華和金成在北京見麵了。
劉慶、張斌把玉英也叫到了他們的宿舍。
巨大的折磨、痛苦、思念,無時無刻不縈繞在金成心頭。同學們理解他,不管多麼寬慰的解勸,此時都難以消除他心靈的傷痕。
他不是一個不堅強的人,但他卻是難以承受這突然而至的悲劇。近倆個月以來,他收到了家裏的六封來信,但他沒有心思寫回信。甚至這段時間裏,他每天都沒去食堂吃飯。是劉慶、張斌、玉英等幾個同學把飯給他送到宿舍來的。唯一能讓他暫時忘掉痛苦的時刻,就是上課和讀書。
看到哥哥那麼強壯的身體此刻變得如此消瘦,那憔悴的麵龐,金慧見了含淚泣咽。
金成看到玉華出現在宿舍的那一刹那,心裏好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一樣。在場的人看到了他那一刹那間緊鎖了一下眉頭。
他強打著精神對玉華說:“你來了,坐吧。讓玉英給你們倒杯水喝,我腦袋有些疼。”說著倚在了床頭。金慧趕緊坐到哥哥的身邊,用雙手給哥哥按摩前額。
玉華是欲哭無淚,欲言又止。
過了好久,她看著玉英問道:“他最近吃飯怎麼樣啊?”
玉英說:“從回學校之後,就沒在食堂吃飯,都是我們幾個人給打到宿舍來的。”
玉華說:“實在不行,能不能辦個休學的手續呢?這樣下去,人會垮掉的啊。”她說完這話,金慧的哭聲伴著眼淚潸然而下,讓在旁邊的人無不為之動容。
玉英說:“他同意的話,我可以問問學校的。”
玉華這時讓金慧站了起來,她坐到了金慧剛才坐的那個位置,也像金慧一樣給金成按摩著前額和頭頂,並湊到金成的耳邊問道:“能不能休學一段時間啊?”
玉華的這一舉動,看上去很自然而然,但是,金慧的抽泣戛然而止。也讓劉慶、張斌覺得“看人家大城市的女性真是思想開化哦。”他倆並不太了解其中的淵源,但同時感到了玉華肯定與金成的關係非同一般。而玉英的心中想的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這時金成揚起來手,把玉華的手從自己的頭上放了下來,他深深地用他那雙看了別人就讓人難忘的雙眼看著玉華,搖了搖頭。輕聲對玉華說:“你回去之後告訴嶽進他們,清明節前的那個周日,讓他們在我家集合,我要回去給她掃墓。”在屋裏的所有的人,聽到他說這話,沒有不傷感的。
這件事,金成是必須交代給玉華來辦的。因為玉華能通知的到嶽進他們幾個。玉華點頭答應下來。金成也許是把壓在心底的話終於說出來的緣故,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後坐直了身子,問金慧:“爸爸媽媽身體怎麼樣?”
金慧點了點頭說:“還可以,就是惦記你,你也......”她本想說“你也不給家裏回信”這句話的,但讓玉華一給眼色,就沒說出口。
“劉慶、張斌,中午學校食堂有什麼好一些的菜嗎?”金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