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七
在往回家的路上走著的時候,玉華把所有這件事情的原委從頭到尾細說了一遍。金成聽著,有時還忍不住笑了笑。
等玉華不再說話了,金成對玉華說:“我提醒你一句,對霍秀源這類人一定要多加小心,但不能害怕。有什麼事情我不在家裏,你一定要多和嶽進聯係。嶽進今天曾個別的和我講過有關這件事情的眉目。我也告訴嶽進該怎麼辦了。這一點就是我讓你即小心也別害怕的原因所在。”
玉華心想,這個嶽進,一定是把那天在解放橋旁霍秀源跟著自己的情形告訴金成了。可金成那句“我也告訴嶽進該怎麼辦了。這一點就是我讓你即小心也別害怕的原因所在。”讓她心裏泛起了一波漣漪。她暗自埋怨自己,什麼時候了啊,還讓金成走這份心思。
於是她側臉揚頭,用動情的眼睛看了金成一眼——盡管倆個人說了一路的話了,而且是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得很隨意。但彼此沒有往情感的區域邁進;主要是環境和條件不具備——沒想到這時候倆個人的目光恰巧撞到了一起;那種眼神的碰撞,與平時的相望有著明顯的區別。對她這是候望已久、追逐夢想的一望——她的那顆心早準備好了,有多少欲說的話想找找個機會說出來啊——是滿懷深情的;他則是深邃沉思、充滿嗬護的一望——他擔心、凝重的神情盡刻在明亮的眸子上——是憂思滿懷的。
對於玉華而言,這個時候的她,所望見的是一種幸福的光彩;我們不妨可以這樣說:每個從那個妙齡之時走過來的人,其人生經驗中,誰沒有過海市蜃樓呢?
玉華小聲說了句:“我會照你說得去做的。”她順勢把自己的手臂伸到了金成那有力的手臂和身子當中去了。她感覺得到,金成挨自己很近很近,她猶如有了堅強的依托。
金成繼續說:“有些想法我必須跟你講:你想到過沒有,霍秀源會利用他老子的勢力來擠兌你呢?這是一個很實際的問題。也就是說,在你以後的工作中會找你麻煩,在你想進步的時候會打垮你呢?這種思想準備必須提前做好了。”
玉華笑了笑說:“本小女子死不足惜,何況仕途也。”
金成用他那有力的手一把捂住了玉華的嘴。
玉華一愣,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金成隨後鬆開了手,慢慢地、近乎是無限傷感地說道:“我再也不想聽到死這個字了。正月初一的那天早上,她就是說了一句.....唉!”
玉華莫名其妙。
金成把正月初一早上柳芳怎麼說的那句話,以及自己用手捂著柳芳的嘴的那情景說了出來。他最後說:“我倒不是迷信,但我討厭人動不動就把這話掛在嘴邊。人嘛,生則當生,去則當去,或輕或重的就是這麼回事。但活著,就要好好幹下去。隻要你舍得了一切了,一切也就無所謂了。心理有了必要的準備了,就會無畏地麵對磨難。至於其他的,就是談笑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