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八
玉華的眼窩裏熱了,那是有淚在眼眶裏打轉;心裏酸了,她為自己那句話觸動了金成而傷感;理智清楚了,這是金成在給自己打氣,並且婉轉地告訴自己了:要無畏地、有準備地好好幹下去。
這就是那一刻玉華的心理活動。而此刻已經是人們吃晚飯的時間了。
霍秀源之所以跑了,是因為他有別的擔心,他是怕真的事情鬧大了,公安人員一參與就肯定要牽扯到詢問自己是在哪個單位?在單位做什麼工作?這要是真的成為了事實,對他,包括他父親都臉麵無光。基於這樣的想法,他先溜之乎也了。
他回到家之後,霍局長正在客廳裏看報紙,一看霍秀源進了門,老頭子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數落:“你夜不歸宿幹什麼去了?啊!?你,你還知道回家來啊,說幹什麼去了?虧你還是個機關幹部,有你這樣的孩子,我都感到丟人。”
霍秀源的母親操著濃重的山西口音勸解道:“算了算了,別生氣了。”說著坐到了霍局長一旁的沙發上。接著對霍秀源說道:“你也是真不對啊!一宿不回家,也不說一聲,這又一天了,就是休息了,也得和我們說一聲幹什麼去了,對不對?行了,趕緊洗洗你那髒臉去吧。”
霍秀源一肚子的火沒處發,衝著他母親就嚷嚷開了:“你看我爸說,我怎麼丟人了?我是偷去了還是搶去了?說一聲,我說了的事情,你們誰給我解決了嗎?我這個機關幹部怎麼了,還不是讓人欺負了,連自己的老爸都看著不管嘛!”
一派胡言亂語,真的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霍秀源的母親馬上問道:“你說,誰欺負你了?現在隨便欺負普通人都不行,還別說是你了?告訴我,誰欺負你了?”
言為心聲,霍母這番話,其自身地位的優越感不便自覺地昭然若揭了。
霍秀源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說別人欺負他。霍母這一問,他一時悶了口。在無言以對的時候,他眼珠一轉,說道:“你問我爸,我,我洗把臉去。”說著離開了客廳。
霍母看著霍局長,霍局長看了看霍母,誰都沒先開口。
靜了有一會兒,霍母開口了:“老頭子,怎麼個意思啊?”
霍局長說:“你兒子看上的那個姑娘,人家沒看上他,人家不願意和他處朋友,他來了個‘我就是看上她了。別的我想都不想。’我跟他講,這是雙方自覺自願的事。他跟著就來了句‘我看她和她們家是連你’霍局長說到這裏指了指自己‘都沒放在眼裏。’後邊,唉!我就不願意提了。”
霍母問道:“兒子說的有錯嗎?那個閨女是金枝玉葉啊,憑什麼看不上咱兒子呢?我看兒子說的沒錯,就是沒把你放在眼裏。”
按說她可不老,小霍局長四歲呢,也就五十五六歲的樣子。但這話說的有點老糊塗的味。沒什麼文化,也是確有其事。但這麼多年接受社會的影響,也不至於說那麼糊塗的話吧?這裏有一個純粹的本能因素在起作用;她是霍秀源的母親。
女人或許有魔力,在這樣的家庭中的女人,魔力也許會更大。
霍家,能主沉浮的,就是霍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