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火大的白了一眼後視鏡上麵相互擁抱的兩個男人,心中一片抱怨:兩個大男人夜裏幹見不得人的事兒不說,還大半夜的往深山去。切,難怪會被歧視。
司機剛剛回過神來,便見自己眼前多了一把人民幣,整個人開心的樂開了花。在夜裏,沒有人管,司機直接將車飆到了一百二十碼,十幾分鍾就到了當地的鎮上。
方沉淵當機立斷,領著宋毓斐在鎮上歇腳。此時天已經大亮,鎮上的診所也已經有人上班了。方沉淵威逼利誘,叫來了鎮上的醫生和護士,在賓館的房間裏替宋毓斐處理傷口。
一天一夜,方沉淵一直守在宋毓斐身邊,直到他的高燒退下來,才買了一輛農戶的車緩緩往著邊境山,蘇楚煙家而去。
白老頭和小男孩此時正在蘇楚煙家裏的小院外坐著,往著那土牆灰瓦,眼中閃耀著淡淡的凝重……
“吃飯吧!”說話的是一個老太婆,滿頭白發,走路頗為蹣跚。她是蘇楚煙父母的鄰居,也是她,十幾年如一日的幫著蘇楚煙打掃著這空蕩的屋子。
她見到蘇楚煙的時候,渾濁的淚一直流。老婦人麵色淡漠,沉默少言,她輕輕拭去自己的眼淚,對著蘇楚煙問道:“我是你父母最親的好友,你不記得了嗎,楚煙?”
老婦人的眼裏隻有蘇楚煙,仿佛周圍的一切都是多餘。
白老頭如何也沒料到的,居然會在這裏再見到這個故人……隻是他認得她,她卻早已認不出他了。
總之,白老頭不負當年那般英姿勃發,聰慧睿智。
而她,也變了不少,尤其那雙曾經韻味絕代的眉目,如今早已被年老的皺紋,爬得,麵目全非,依稀可見的,隻是那雙目的光亮,微微如燈豆搖曳在深處,不易察覺。
白嶽敏,你怎麼會在這裏?我找了你這麼多年,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你明明不是應該……
“嗬嗬,我叫白嶽敏,你可以叫我白阿姨。”老婦人微微一笑,對著蘇楚煙溫柔而淡然的說道。
那個時候蘇楚煙根本不知道怎麼感謝這個老婦人,她眼裏閃爍著淡淡的淚光,故作自然的笑著:“白阿姨,謝謝你。”
那個時候,蘇楚煙有些的懷疑:若是自己死去的父母能夠和白嶽敏如此要好,為什麼十三年前她接受噩耗的時候,根本就不記得這麼一位鄰居出來安慰她一句?
可轉念一想,蘇楚煙便似乎覺得明白了。畢竟,她那個時候年紀還小,有些東西雖然有印象,但是也記得並不深刻了。這樣寡言的婦人,難得與人親近和氣的對話,語氣表情也頗為生硬,蘇楚煙忘記她也是很正常的。
“吃飯了?這麼快?”蘇楚煙微微一笑,盯著那老婦人手中香噴噴的飯菜,仿佛聞到了媽媽的味道。
白老頭也漸漸回過神來,盯著蘇楚煙眼中那難言的感動,感受她心中傳來的謝意,微微凝眉。
對於白嶽敏,他似乎從來都看不懂。
“白阿姨,您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要照顧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了。”蘇楚煙笑著上前,快速接過白嶽敏手中的東西,跟在她身邊忙上忙下的。
白老頭盯著白嶽敏的眸子微微收縮了好幾次,卻發現自己根本查探不到她心中的東西,微微凝眉,上前,盯著她看了很久。
“宋毓斐來了!”小男孩端起碗,剛剛吃了兩口,便猛地一頓,瞥了一眼蘇楚煙,勾唇一笑,說道。
蘇楚煙手中的筷子“叮當”一聲敲擊在飯碗邊上,叮叮咚咚的滾落在地上,她整個人呆愣愣的盯著小男孩,半晌,猛地起身,朝著門外跑去。“宋毓斐”三個字仿佛是她生命的某種指令符號一樣,被人一說,便能激起她所有的喜怒哀樂。
“宋毓斐?!”
蘇楚煙激動的跑到門外,正好看到方沉淵抱著宋毓斐站在不遠處,見方沉淵氣喘籲籲的。
“他……”怎麼了?
蘇楚煙的嗓音卡在自己的喉嚨裏,整個人仿佛被人點了穴道一般,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隻是愣在原地。
“愣著幹什麼?這小子受傷了!”方沉淵將宋毓斐弄到這個偏僻的不能在偏僻的村子裏也算得上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了。若是不是他之前為了探查玄羅勾魂玉來過這裏,方沉淵估計自己是萬萬找不到這兒的。
蘇楚煙猛地回過神來,慌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著宋毓斐,微微咬唇。這個時候,她不哭不鬧,甚至沒有去問宋毓斐和方沉淵遇到了什麼,隻是扶著宋毓斐到屋裏的床上。
“快去村裏請醫生!”蘇楚煙這才對著身後的方沉淵吼道。
“來不及了!”白老頭微微凝眉,對著蘇楚煙說道,“他臉色慘白,脈搏細速,一看就是失血過多。讓我來吧……”
白老頭將人都轟了出去,然後關上門一個人在房間裏麵,輕手輕腳的解開宋毓斐的衣裳。在宋毓斐上身裸露在自己麵前的一瞬間,白老頭整個人微微呆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