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欽納在4月擊敗了奧斯曼·丁加,已經打到了阿特巴拉河,最新消息,大敗蘇丹國王阿卜杜拉哈裏發親率的大軍,正準備向首都恩圖曼進軍。”
霍雷肖·赫伯特·基欽納是英國陸軍名將,1892年以英國人身份成為埃及陸軍總司令。為了進軍蘇丹,修建了350公裏長的鐵路,穿過大片荒漠,直達尼羅河南端的阿布哈馬德。接著又沿著尼羅河修建了200公裏鐵路,抵達柏柏爾城。雖然反攻蘇丹完全是大英帝國的軍事行動,對外卻以埃及政府的名義,全部軍費由埃及政府承擔。從1896年起,基欽納率領英埃軍隊沿尼羅河而上,一路攻破蘇丹城池。
“基欽納是位好將軍,就像他說的,同馬赫迪亞的戰爭主要是一個運輸的問題。現在到了收獲果實的時候,我們隻需要耐心去等待,去欣賞勝利的花朵。”
索爾茲伯裏侯爵不吝讚美之詞,基欽納是在他的支持下完成這一切的,當然勝利的花環也少不得戴到他頭上。不過此時,他卻不是為了炫耀。
“現在很多人都把眼睛放到了南非,其實應該看到的是北非。德蘭士瓦的布爾人不過是跳梁小醜,真正的麻煩是法國人。”
他走到牆上掛著的地圖前,手指在蘇丹境內沿尼羅河移動,最終落到了南部同法屬殖民地的邊界。
“南非的事情,重要但不急迫,難道德蘭士瓦的那點布爾人還敢主動進攻大英帝國?蘇丹的事情重要且急迫,我們必須保持足夠強大,才能威懾住法國人。決不能讓他們的浪漫天性有自由想象的空間,關鍵時刻,要拿出不惜再來一場拿破侖戰爭的勇氣和力量。”
“法國人可以由德國人去牽製,他們是世仇,我想德國會願意同英國結盟的。”
張伯倫一直鼓吹同德國結盟,父子天性,他的兒子也對德國親善,不知道他們家裏的女性是否有德國血統。作為一個有野心的政治家,他的目光始終聚焦在首相的位子,外交政策的再設計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不,約瑟夫,法國可以是我們的夥伴,但德國人一定將成為我們的敵人。”
貝爾福又站了出來,“法國人已經有了不少的殖民地,相當於已經喂飽了的狼,現在法國人想得更多的是如何把巴黎銀行裏的錢,用更高的利息貸出去。德國人則不同,他們殖民地很少,但是國力又不相稱地強大,整天想著如何從別人那裏搶殖民地。他們是饑餓的狼,甚至敢於從獅子嘴裏搶肉。誰的殖民地最多,當然是我們大英帝國。”
“我們是大海裏的魚,自由遊動的魚,有魚群的時候我們可以撲上去,有風暴的時候我們也能躲開。”索爾茲伯裏侯爵在詮釋他的外交政策,著名的光榮孤立。不過這種外交政策無論在國內還是國外,都受到越來越強烈的挑戰和質疑,甚至包括他的外甥。
“我們大英帝國足夠強大,不需要跟任何人結盟,當然這不等於我們就放任整個世界。德國和法國是一對冤家,這很好,在他們之間我們不選邊站隊,但是我們可以不動聲色地改變平衡。”
說著他的手,又開始在地圖上遊走,這回指向了遙遠的東方,占據很大一片空間的古老國度。
“那裏的清國皇帝正準備要奮發圖強,效法鄰國日本變法維新。一個可控的、比現在強大的清國,符合這種平衡改變的需要。清國不應當成為俄國眼中的肥肉,而應當變成一道籬笆牆,把向東流口水的沙皇擋回到歐洲。讓俄國這頭熊站在德國背後,同老獅子法國一起,看住那頭不安分的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