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以為我又被野人抓住了,回身抬起腳就想踹,但看到這樣的一幕,她也愣了。
怕水?看到他們身上的長毛,我自然的想到這一點。可似乎不是,我看到水潭旁邊立著一根粗柱子,柱子上雕刻著數個人臉,就像瑪雅文明的圖騰一樣。
我反射性的回頭一看,望向無光漸黑的洞深處。阿婆被我嚇了一跳,“怎麼了?”
“裏邊可能有東西”,我神經質的說。
聽我這麼說,阿婆也往洞裏看,但結果跟我一樣,什也看不見。
我聽見背後的野人嚎叫起來,回頭一看,野人群中走出一個奇怪的女野人。
她站在野人的簇擁中,臉塗成煤黑,中間一個白色十字,兩眼連起來為橫,額頭正中是豎。還戴一個奇怪的帽子,兩邊帶著牛角一樣的東西。
這個女野人的地位非同一般,見她舉起雙手,野人們便虔誠的向後退去,那樣子仿佛是見到神靈。
她開始說話,但同樣是嘰裏咕嚕,我跟阿婆一點也聽不懂。忽然她向我伸出手,那條毛茸茸的胳膊上畫著黑線條。
我一愣,這是幹什麼,邀請我出去?想請我吃飯。這顯然不可能,她想讓我們離開水洞。
我看向阿婆,阿婆轉身向洞內走去,“我們進去。落到他們手裏絕對逃不了。”
她說的沒錯。知道她不敢下水後,我肆無忌憚起來,也不管她聽不聽得懂,喊道:“不跟你回去啦,我們向裏走”。
說完我就轉身,緊跟住阿婆的腳步。
野人們突然咆哮起來,我倆一愣,同時停下腳步回頭。
“他們不會衝進來吧”,我擔心的問阿婆。
阿婆片刻後說:“如果能進來,他們早就來了。”
正打算繼續前進,忽然我看見驚奇的一幕,腿僵住不動了。
女野人跪了下來,接著所有的野人一齊跪下。女野人念念有詞,雖然聽不懂,但我能看出她的恐懼。女野人的身體抖動起來,我的心蹦到了嗓子眼。
這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
“阿婆,要不我們回去吧”,我說的戰戰兢兢。
阿婆想都不想,“回去就是死。沒別的路”。
野人沒開化,他們隻是自然崇拜,山洞裏什麼都沒有。我給自己一個前進的理由。
阿婆打開包,拿備用的手電筒給我。我們打開燈,開始往洞的深處走去。
背後女野人祈禱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的心砰砰直跳,跳的都能感覺到胸腔在顫動。
洞穴裏越來越黑,我們隻能依靠手電筒的燈光,真不敢想象,萬一手電筒沒電了會結局怎樣。
四周洞壁非常潮濕,洞頂不高,我在頭頂摸了摸,發現也是濕的。
繼續往裏走。但這好像個無底洞,我把手電筒向深處照,光仿佛在吞噬了,一點反射都沒有。
“這洞很深啊”,我說道。
阿婆隻是一直走,下麵的水嘩啦嘩啦,他本來就沉默,此時更沒說話的欲望。
在水裏移動的很慢,小腿整個被沒,我隻好把腳抬過水麵往前邁。忽然意識到什麼,我猛地停下。
背後的水聲突然消失,阿婆以為我出了事,回頭拿燈照我。我本能的抬手擋眼,光刺的眼睛疼。
“你幹嗎?”阿婆有點生氣。
“你有沒有發現什麼”,我不安的向下指了指。
“水?”
我點點頭。她立即警覺,可想錯了,左思右想盯著水麵看了良久,也沒看到什麼。最後她問:“你看見什麼了”。
“你記不記得我們進來時水麵的高度?”
“剛沒腳吧”,忽然她猛地低頭。
她比我矮一點,水已經沒過了小腿。
“水在上漲!”她幾乎是喊了出來。
我們一路行走,水麵也隨著升高!
短暫的驚恐之後我恢複冷靜,開始大步的往回逃,可剛邁出一步,就被阿婆拉住。
水聲驟歇,“你瘋了?快跑啊”我大喊。
她平靜的看著我,說了一句在我看來是尋死的話:“我們必須繼續走。”
她說的斬釘截鐵,我懷疑被不幹淨的東西附體了,要不是她年齡在這心裏還對她有些懼怕真想問問她是不是傻了。
估計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反常,說道:“小姑涼,野人就在外麵,你想被他們抓住燒烤啊。”
“那也不能在這淹死啊”,我大聲反駁。
“前麵一定有路。”
“你怎麼知道?”
“感覺……”
我覺得阿婆一定瘋了,與她大吵起來:“感覺,你要把咱倆的命交給感覺!”
這時候我感覺水在上湧,不是之前悄悄的,而是非常的明顯,我的腰全泡了水裏。“完了,這下死這了。行,咱倆都死這了”。
阿婆不想跟我說話,繼續往前走。我想立即往後逃,但又不能拋下她,另外按進來的時間與水的上漲速度算,我也絕不可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