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著街一家酒吧一家酒吧地找。在第六家時,我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她,楚楚。
她被圍在一群男人中間。他們一個接一個的敬酒要她喝。
我衝上前去,搶過他們的酒一飲而盡,他們都不知發生了什麼。幾杯下肚後,我覺得力氣漸大,隻聽見黑眼鏡說:打死他。
然後一幫,不,是兩幫,黑衣人拿出鋼管對著我的頓亂打。我邊擋邊反擊,幾個黑衣人被我的拳頭打倒在地,可是他們似乎更可怕了,拿出砍刀就揮過來。我搶過一根鋼管就擋……
我漸漸地被他們圍住把,四麵攻擊,隻覺得骨頭都沒了知覺,突然楚楚倒在我身上。黑眼鏡也上要停。楚楚扯住我就往門口跑,攔住一輛的士就塞了進去。然後轉身走了,我見到黑衣人將她推倒在地。
到了醫院,才知道我的肋骨斷了兩根、膝蓋脫節。
護士從我的手機上找到了雅姐的手機號。她來到我的床前。
我不能動彈,隻對她說:
“是我拖累了你,讓你的店關了門。等我病好了,我拿錢幫你裝修。”
“傻瓜,這算什麼,我又不是沒有錢。我怕你再來我的店,他們會來找你,到時你很危險。”
我不再說什麼,隻是看著她。
“我已向你們經理請了假,足夠你養病的。你放心地聽我的話,好好養好病,好了我陪你喝酒。”
我不能去找楚楚了,不知她受黑眼鏡怎樣的折磨。隻怪我沒用。
雅姐每天來照顧我,像照顧一個孩子。我隻想發笑,但還是聽她的話。
她買來酒給我喝。她陪我打牌,讓我把她的錢全部贏來;她給我抽不同的煙,讓我在寂寞時疼痛時可以轉移注意力,她還說我抽煙時像一個成熟的男人。在我疼痛時,她給我吸***,一下子就不疼了。
我竟對這些漸漸成癮,無法自拔。
雅姐告訴了我,她本有一個男人,可是他吸毒,賭博,把她的錢輸光,還讓她染癮上。用完了她的錢便甩了她。於是她向父母借錢開了一個小酒吧,不再找男人,但癮越來越深,她的酒吧跟本就顧不了她的花費。
我無語,隻把她抱得更緊。
她每天鑽進我的病床裏,讓我沉醉其中。
我想,我真的成了一個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的男人了。我覺得她也挺可憐的,真想拉她一把,可是我卻力不從心。
三個月後,我收到一封寄到病房的信:小貓,我還清了他的錢,他還因故意傷人、販賣婦女、詐騙罪進了監獄。我到了家鄉小鎮,你不要來找我,這麼偏遠你也找不到的。你是好人,你想救我,我很感激,可是我配不上你,我的身子太肮髒了。我一直在你身邊觀察你,我的失蹤給你帶來了痛苦,你能為了我不再吃喝嫖賭抽嗎?你本來就是一個好男人。
她這樣的處境,還想救助我,我的眼一陣酸楚,竟有淚潸然。
偷偷離開醫院後,我留給雅姐一張字條:不要再吸,正經生意。還有一個存折。
我戴上了皮手套,便不能拿煙捏牌和針頭了,連酒我也不沾了,不失戀不失意我還喝酒有什麼意義呢?
我向報社的哥們問了這個黑幫的破滅過程的專版,順便問了送回家鄉的被販賣的女孩們的地址名單。其中,我知道了韓楚楚的家鄉地址。
第二天我就撐著一支拐棍坐火車去了那個山村……
玻璃珠裏的愛戀
1
“哈哈,該我上場了。殺你們個片甲不留!”這四個字的還是昨天韓靜淑在武打電視劇上學來的,派上用場的她此時正樂此不疲的在地上彈玻璃珠。
韓靜淑匍匐在地上,用食指中指夾住玻璃珠,然後向掌心彎曲,握成虛拳,將玻璃珠放在虎口,單眼細細的瞄著方向,最後用拇指的關節將它彈出。玻璃珠清脆地彈到了不遠處的另一顆玻璃珠後就筆直的被彈入前方的小洞裏,穩穩的在洞裏停留。由於擊中的人可以繼續彈其他的珠珠,接著就聽見幾聲清脆的聲音回蕩在這半空中。
“喔喔,你們輸了,珠珠全是我的啦!”韓靜淑興奮地迅速跳起來,然後向其他的“戰友”索要“戰利品”。
就在韓靜淑用自己小小的手掌緊緊握著這些贏回來的玻璃珠正偷著樂時,耳朵就被一隻大手拎了起來,生生的疼。
“哎喲,痛,痛……”當韓靜淑回頭時,媽媽那張凶神惡煞的臉迎麵撲來。
“叫你不要來玩彈珠子,你偏要來,又把衣服弄髒成這樣,一個女孩子家的玩什麼彈珠子呀,你自己看看,這除了你之外,還有女孩子嗎?看我回去好好收拾你!”
說著韓靜淑的媽媽拖著她往家裏走,韓靜淑趁媽媽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塞給東東三顆珠珠,然後豪氣萬丈地說:“你是我的哥們,咱們平分,嗬嗬。”
東東全名叫肖東,今年7歲,韓靜淑今年6歲。
當年韓靜淑剛出生媽媽就給她取了這個名字,很明顯,希望她成為一個文靜聽話的姑娘。可惜事與願違,韓靜淑從小就喜歡和男孩子混在一起玩。當別的女孩子都在玩跳皮筋的時候,韓靜淑就和一幫男孩子混在一起彈玻璃珠,玩得不亦樂乎。
肖東的媽媽和韓靜淑的媽媽是好朋友,自然兩家經常串門,肖東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韓靜淑的“哥們”。
2
“叮咚。”
肖東的媽媽開的門。
“肖阿姨,我找東東玩。”靜靜手裏抱著一個罐子,額頭上撒著零星的汗珠。
“哦,是靜靜呀,來,東東在房間裏,你自己去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