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想往深處想,但是人心險惡,畢竟她當初就隻和蘭欣呆了十多日而已,也並不是特別熟悉,而今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連花草都會有了變化,更何況是人。
“碧玉,這件事你無須像皇上稟報,咱們就繼續裝作不知情罷了,免得他下不來。”華容沉聲道。
碧玉看著華容認真的表情,噗嗤一笑,“娘娘,你和皇上一模一樣,分明都是在為對方考慮,虧你那麼聰明,怎麼忘了消息就是從秋源那得知的,既然他會告訴我,那麼也會告訴皇上,所以不管我們隱藏不隱藏,皇上都會知道的,得,我看你還是皇上開誠布公算了,說清楚便好,免得互相心裏都膈應這件事。”
“嗯,我知道了,待皇上回來,我自會同他說……”華容話音未落,已經有人走了進來。
“朕來了,你要對朕說什麼?”玄燁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灰鷹和秋源跟在他身後,碧玉瞪了秋源一眼,中午自己可是被他占盡了便宜,臉色有些微微泛紅。
秋源這時卻收起了那時吊兒郎當的樣子,一臉正色的走了過來,跪在了華容麵前,“皇後娘娘明鑒,屬下可以給皇上擔保,皇上的確是處於關心才未將此事告訴你,皇上將她放在我走便走了的,連人都是灰鷹和我一塊送回去的,你知道灰鷹一向老實,他不會騙你的,灰鷹,你說是不是。”
全場恐怕最無辜的便是灰鷹了,他本什麼事都不清楚,大半夜的被秋源拉起來說要抬人回去,氣得他兩眼一翻將婉如扛起就走,不過他的話一向最少,此刻也恭敬的跪了下來,“啟稟娘娘,秋源的話沒錯,昨夜是我將那女人送回去的,那時候皇上早就回寢殿休息了。”
這幅場景隻怕是放在天下任意一人眼中也都會瞪大了雙眼覺得此事不可思議,但是它確確實實是發生了,華容扶起兩人,眼睛盯著站在一旁的玄燁,他的嘴角雖然仍舊帶著笑容,但是這笑容在她看來,卻多了一絲尷尬。
“他們都說了,那麼你呢?”她毫不避諱的看著他的雙眸,仿佛此時他不是帝王,她也不是他的帝後,兩人隻是平常的夫妻而已,事實上他們本來也是這般,他在她麵前從來沒有自稱過朕,而她也沒有自稱過本宮。
屋中的幾人見勢不對,忙撤離了當場,將時間留給了兩人,玄燁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走來,湧到嘴邊的千言萬語卻都被嘴唇相攔,他看著她的表情,身為帝王的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去和她訴說。
他是為了她好,但終究還是騙了她,這是不爭的事實,她生氣是應該的,自己也很討厭被人欺騙的感覺,罷了,罷了,要打要罵也都隨了她去。
華容的步子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了心尖之上,終於她停了下來,伸出了手,讓他意外的卻是……她用雙手環住了他的腰,將頭輕輕的埋在了他的胸膛。
“你很壞,若此事是真的,你讓我如何自處,還好,你沒有。”
“嗯,對不起。”他嘴角微微勾起,她既然能說這樣的話那麼便證明她已經原諒了自己,手放到她的後背,輕摟著她,在她耳邊輕輕道了一句:“不會再有下次了。”
依偎在他懷中的人嘴角輕輕揚起。
秋日的夜,總是帶著些涼意,華容和玄燁重歸於好兩人相擁而眠,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兩人這般的幸福和甜蜜,比如說守著宮闈獨自發呆的謝婉如,有幾日未曾外出,她的身體早已經煎熬不已。
就算是睡在床上,連錦被都仿佛是誘人的手覆於她的身體之上,每一分每一秒對於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隻是她現在腳又受了傷,並沒有能力到那冷宮之中同侍衛相會。
再這麼下去,她隻有死,謝婉如眼神越發變得幽森,她知道,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從盒子中拿出了那張人皮麵具,撲著一件黑色披風便出了門。
一人提著宮燈小心翼翼的朝著青玉軒的方向而來,小溪伸了伸懶腰,自從被華容調到製香院做掌事宮女,不僅每個人都對她客客氣氣的,沒有一人再敢欺負於她,而她也十分喜歡這項工作,然而今日卻有一個不速之客來到,讓她心中生了懼意,隻得連夜來找謝婉如商量對策。
哪知才走到青玉軒不遠處,耳尖的她聽到一旁的草叢中有著什麼動靜,她本想拔腿就跑,可是似乎是女子小聲的呻吟之聲,萬一是哪個宮女晚上被絆倒了呢,她壓下心中的好奇,撥開草叢,朝著一旁隱蔽的小樹林走去。
隻是這個場麵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的,眼前不遠處,一男一女交織在一起,女子跨坐在男人身上,外衣鬆鬆垮垮的褪到腰間,男人的手捏住了女子的碩大,兩人的身子不謀而合的同頻率律動著。
男人的喘息聲混合在一起,她呆呆的看著這一切,實際上嘴早就變成了原形,喉間的聲音差點爆發,她用手指捂住著自己的唇才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
孫嬤嬤早就教過她們,非禮勿視,想要在宮中活命,很多東西都是不能讓人發現的,宮中的宮女和侍衛私下往來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這麼激烈的場麵倒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