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乙晴靜靜地凝望著宮亞爵那幽深不見底的眸子,她試圖想從宮亞爵眸中找出一絲謊言的軌跡,一絲的虛偽,可她看到的卻是不容抗拒的真摯。她自嘲地冷笑,宮亞爵跟炎景修不一樣,如果宮亞爵真變成炎景修,那結局就是截然不同。
認識宮亞爵這麼多年,也偏執的愛著他這麼多年。她曾經自以為是了解宮亞爵,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才是他的知己。可現在看到這樣一麵的宮亞爵,她才發現自己竟從未真正了解他。
就像她對他的感情,太過的一廂情願跟自以為是。就像所有人對她說的那樣,為了一個無論如何都不會愛上她的男人,不值得……
蘇乙晴悔恨的閉上眼,眼淚從眼角一串串往下落。雙唇因為強忍而微微顫抖,聲音也變得哽咽。“原來一切……都是我錯了,爺爺……對不起,孫女知道錯了!”
最後一聲,蘇乙晴發出淒厲的大喊。聲音在這深淵之中響徹山穀,聽起來竟令人有些不忍心。她大喊過後,臉色才逐漸的恢複平靜。“我不會跟你走的,從小到大我都活得驕傲,即使在國外被你奶奶囚禁追殺,即使再落魄我也依舊驕傲。我是蘇乙晴,我自己的生命我自己主宰。”
“蘇乙晴你想幹什麼!”宮亞爵上前一步,直覺蘇乙晴想做些什麼。
蘇乙晴扭頭望著宮亞爵,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亞爵,我愛了你這麼多年。我希望,在我死後,你能記住我最美的時候。”
宮亞爵還來不及說什麼,蘇乙晴已經從扶手上跳了下去,手中已經死去的孩子也一同跳了下去。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宮亞爵激動地想追上去,傷口卻在這時候又裂開,撕心裂肺的疼讓他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耳朵響起藍珂拚命的呼喚聲,哭泣的聲音若遠若近,他想睜開眼去看一下。可怎麼睜都睜不開,隻是睡夢中感覺自己被很多人抬著上車,後麵的一切他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
車子很快趕到了醫院,宮亞爵被一堆護士跟醫生推進了手術室。藍珂在手術外哭得眼圈紅腫,這一天發生了太多,她再冷靜也終究是個女人,承受限度比不得男人。
“藍珂小姐你放心,澤少在手術室裏麵,隻要有澤少,少爺隻要還有一口氣就能救回來。”江離從後麵急切地走過來,剛把風昱安頓好的他,現在也是忙得團團轉。
藍珂低聲抽泣了幾下,擦了擦還殘留在臉上的眼淚,輕輕點頭表現明白。現在事情到了這裏基本落幕,她突然想到了風昱,風昱的情況看起來當時也很不妙。“風昱怎麼了?他現在在哪?”
“風少他……”
江離剛要回答,這時候走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藍珂跟江離同時聞聲看去,隻見炎一昊帶著幾個保鏢氣勢洶洶地走來,一雙布滿滄桑和狠厲的目光瞪在藍珂身上。
“炎景修現在情況怎麼樣?”藍珂低聲詢問旁邊的江離。
江離自然也明白藍珂此時的想法,於是回答:“炎景修的情況看起來比少爺更加糟糕,整個醫院十分之八的醫生全部都去給他動手術去了,這裏也隻留著澤少和兩個醫生還有助手什麼的。”
白水澤在醫學界稱為天才,他站在手術室裏抵得上幾十個醫生。所以醫院會把優秀的醫生都撥給炎景修也是情有可原,隻是看炎一昊著凶神惡煞的模樣,藍珂心咯噔一下,不禁想起了炎景修昏迷前的場景。
“跟我走!”在藍珂愣神間,炎一昊咬牙切齒的拉住了藍珂的手臂,力度捏得藍珂一陣倒吸涼氣。
“放手!”江離跟周圍的手下,同時舉槍對著炎一昊。
“江離!”藍珂伸手示意江離放下槍。
“少夫人!”江離握著槍的手緊了緊,但藍珂已經發了命令,他隻能收回了槍。緊接著,對準炎一昊的槍也一致地收回。
“伯父,這是醫院,想帶我走也不用這樣。”藍珂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這樣一笑,顯得笑容有些苦澀。
炎一昊狠狠瞪了她一眼,拉著她用力往外拽。江離還想跟上去,但藍珂卻衝他揮揮手。“我很快回來。”
江離站在原地,又得守在這,又不放心藍珂離開。偏偏藍珂還不允許他們跟上,這著實讓江離想衝上去,但終究還是忍著沒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