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嘭鐺嘭????”一陣極其哀傷的鑼鼓聲傳遍了整個市鎮,嗩呐發出那尖銳的聲音,一切都是那麼悲傷。
“張家又死了一人,是太叔公,太叔公幾日前還好好的到我茶樓喝茶呢?不想幾日之後竟然是仙逝了。”街道之上有一人竊竊私語。
“誰說不是呢?張家這一個月已經死了兩人了,實在是古怪的很呀。”另一人搭話說道。
“不能再說了,小心觸了黴頭,張家在我們永樂縣上算是一個大門大戶,自然不想我們討論這些死人的事情。”那人又叮囑道。
“來了來了????”
這時不遠處,一隊人漸漸走了過來,走在前麵的是四個小孩,十三、四歲左右。一邊兩個,都是一身喪服,滿眼悲傷之色,最前麵一個青年手中捧著一個遺像,滿眼都是哀傷,這人正是張太叔公嫡親孫子,張衝。
“今日是接鬼的日子,張家抱著遺像走遍整個大街小巷,太叔公死後可以記得這縣的模樣,過一會這些人就是要去張府,迎接頭七,那時太叔公三魂歸位,七魄歸塵。”一人緩緩說道。
張家的人已經緩緩離開這一街道,街道上人群散去,為首的張衝此時已經踏入張府,張府上下此時一片潔白,簾子,木樁都是白色,廳堂之上還有一太叔公畫像,大大的白色“奠”字懸在大廳中央。前方就是一副棺材,這裏麵就是太叔公。今日已經是頭七,晚上太叔公的魂魄就會隨著長明燈的點亮而集聚。
夜晚漸漸來襲,一陣陣冷風吹了過來,這張家大堂之中有三個孩子跪在地上,中間就是張衝,旁邊還有一個眉目姣好,麵相秀氣的小男孩,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這也是太叔公的堂孫,叫張生。另一位乃是一個女孩,叫張婷,嬌小瘦弱,麵帶淚痕,和張生差不多大。
相傳,人死後,鬼魂是要找尋出生之地,出生之地便是通往黃泉之路的通道,有“二引”。一是“長明燈”二是“至親”。這“二引”就是招引太叔公鬼魂的關鍵。
“已經是子時了,我想二叔已經回來了。”說話的是張衝的三叔,太叔公的侄子。
“嗚嗚??”嗚咽之聲響起,這是張衝父親,太叔公的兒子。大聲哭道:“父親,一路走好。”
外麵很黑,陰風陣陣,棺材地下有著一盞煤油燈,正是長明燈,整個大廳隻有幾枝昏暗的蠟燭,那長明燈一閃一閃,像是要滅的樣子。
“父親,是您回來了麼?兒子好想你呀。”
沒人回應,地上的三個小孩一直跪著,這時張生感覺一陣陰寒,不由向那長明燈望去。媽媽說:“這長明燈所在之地,正是黃泉之路入口,太叔公會從這裏進入閻羅殿,曆經輪回重生。所以千萬不能滅,不然太叔公就是一個孤鬼野魂,遲早湮滅。”
“三叔公?”張生心中一動。
張生揉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長明燈是一普通的煤油燈,燈芯、燈油極為普通。這時張生見到一個拇指般大小的虛影,正是趴在那長明燈上喝著那燈油。
張生頭皮發麻,碰碰旁邊的張婷,說道:“張婷,你有沒有看見?”
張婷一臉疑惑,說道:“什麼?”
張生不敢再問,因為他看見那個趴在長明燈上的虛影此時正看著自己,正是三叔公。
“怎麼可能,三叔公分明站在這裏,怎麼變成了一個小虛影,還在喝這燈油。”張生越看越怕。閉上眼睛。
張衝也看見張生不對勁,問道:“生弟,你怎麼了?不舒服?”這時張生滿臉都是汗水。
張生睜開眼睛,一道虛影緩緩下去了,正是太叔公的虛影,在這長明燈所在之地,緩緩下去,沒入地麵,漸漸消失不見。那三叔公的虛影還在喝著燈油,笑著看著張生。
“三叔公???”張生大叫一聲。
周圍十數人嚇了一跳,三叔公也嚇了一跳,說道:“生兒,怎麼了?”
張生極其害怕的看著三叔公,弱弱說道:“三叔公,你為什麼再喝太叔公長明燈的燈油?”
一句話,語驚四座,張衝,張婷已經傻了。三叔公臉色煞白,害怕的看著張生。
“你說是我?”三叔公顫抖的說著。
“我剛才跪在這裏,一個很小的三叔公虛影在喝燈油,還朝我笑。之後?然後?”張生已經說不出話來,支支吾吾。
三叔公癱坐在地,滿眼無神,像是看惡魔一般的看著張生。這時那長明燈旁的虛影已經不見了,張生搖了搖頭,說道:“三叔公,沒有了,可能我看錯了。”
三叔公呆呆的看著,搖了搖頭,心道:“可能孩子瞌睡,小孩子的話怎麼能當真呢?”也就是說:“生兒可能太困了,產生了幻覺,大家不要在意。”
這時一陣陰風吹來,長明燈滅了。
眾人一看已經是辰時了。“蓋棺”一道長喝。
“父親??”“爺爺???”
一日之後,太叔公的棺材已經被運送到祖墳所在,這一樁喪失才是結束,張家在平靜而又悲傷的日子之中過了數日。
這日清晨,一陣嚎啕大哭在大院之中響起,眾人都被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