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房迅速整理包袱,大致拿了點東西,轉眼要走的時候,循兒正巧在院子裏玩,我本想過去抱一下他,但依然狠下心,閉眼吸幾口氣,從後門牽了一匹駿馬離開。
我策馬狂奔,一路往北,可是眼看著奔到城門之際,不知為何,城門竟有落下的趨勢,我回頭一看,才發現周瑜的軍隊根本沒有離開,而是齊頭從我身後出現。
我調轉馬頭,與人群之前的他隔著百米相望。
我本以為他不會知道,可是現在他要攔我,卻讓我覺得這麼痛心。他指手一揮,便是同樣的書信散落開,像雪花一般。
他攔截了師傅的信,這麼多封。若非今日他離開,信也不可能夠順利交到我手裏。
他眼光直視我,我眼裏帶著各種光芒,或者難受,或者不舍。
我忍住眼裏的淚水,抬頭轉身一瞬,他道:“站住!”
我側頭一點,他感知我的腳步厲聲傳令道:“給我弓箭!”
我勒馬轉身,麵向著他,已經是忍道極點的他下了最後通牒:“我並不想違背自己的誓言……有生之年,唯你小喬,獨一無二……”
他忽然吼道:“是你逼我!”
□□的馬原地轉悠,我抓緊韁繩,他冷道極點:“回來。”
殺了我,他就算是履行了我們的誓言,守了我這一生一世。倘若放我離開,便是違背了承諾。
我按住自己的小腹,狠心的抽下馬背,大喊一聲:“駕!”馬匹頃刻轉頭狂奔,而後隻聽身後周瑜一聲令下:“關、城、門!”
我閉眼俯身,看不到身後的他拉弓扣弦麵對我的表情,究竟是愛到徹底,還是恨到瘋狂。
眼見著城門就要落下,我竭力駕馭,身子壓到最低。我要賭一把,出不了這建鄴,我真的什麼都挽不回了。
我閉上眼睛,任憑身下的馬狂奔遠去,隻是一瞬隻覺得背後一陣刺痛,兀得吐血。
眼淚頃刻落了下來,一支箭的距離,射殺了我們十多年的感情。
力氣逐漸散開,但是我不能放棄。想到郭嘉還在陽翟等著我,我就不能在這裏為這些所困,便盡力伏倒,抱著馬脖子奔出建鄴,城門落下隻是一瞬,我再回頭,便是一道阻隔,將我和周瑜永遠分開了。
出了城,反倒一點也不痛了,我策馬往北,將斜入的箭拔出。好在身上的包袱擋著,否則傷了脊髓,隻怕會立馬失血身亡。
我拿過包袱,就看裏麵一支梅花簪已經折成兩斷,痛心疾首。
但是我已經沒有時間緬懷了,因為我現在連郭嘉是死是活都不懂。我像瘋了一樣奔赴北方,什麼也阻擋不了。
已經是夏天,身上的傷口還未好透就發炎起來,因為一路避著周瑜的人,所以根本沒時間處理。再說也來不及處理,隻怕我這裏養好傷,回去陽翟的時候,郭嘉已經成了一座墓碑。
當夏花紛紛凋零的時候,我終於一身疲憊的來到了久別的陽翟。
曹操北征烏丸,郭嘉一手策劃之下,告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