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然滿心以為會給季錦留個癡慕又懂禮數的印象,無奈別說季錦,連青風青霧都鄙夷起來。先前說過李嫣然在常州向來在外都是被人捧著,加上長得俏麗,每每流露出這般溫柔知禮的樣子,不說全讓那些個公子競相追逐,至少增加好感時有的。隻是這裏不是常州,沒有人會去捧著這個知府庶女,這般做派莫說反感,怕是讓人覺得小家子氣。
安卿卿聞訊回到院裏,便剛好聽到了這番話。
三個丫鬟偷偷覷了安卿卿一眼,見表情無異也不再多嘴,隻心裏麵怕都把李嫣然罵了個十八遍。
安卿卿渾然不覺地走進花廳,看季錦的神情有些嚴肅,一點兒不像先前過來的那般眼裏都是笑意。對著他點點頭,徑直走到他對麵地雕花椅坐下,開門見山道,“有事?”說完,這才看向中間站著的李嫣然,“表妹怎的不坐?”
“都退下。”
不等李嫣然順著安卿卿的話坐下,季錦便沉聲道。即使她再怎麼想留下來,無奈也隻得同青風青霧幾人退出了花廳。
花廳隻剩安卿卿季錦兩人,門外由青風青霧二人把手著,看著樣子似乎有甚大事要與她說似得,安卿卿越腦補越發偷笑起來。
看她一個人那兒傻笑,季錦緊繃的臉還是緩了下來。先前想到那些便一刻也等不得,就想問問她是不是真的不樂意嫁給自己。
“還有三月餘我們便成親了。”
“恩。”不是前日才說過嗎?
季錦看著對麵心儀的女子,認真道,“我想知道你是否是真心想嫁作我的妻。”
安卿卿聽他這麼說,愣愣地盯著他眼睛瞧,忽而垂下眼瞼來。
心裏一直糾結的事情倒被他今日問了出來。她該如何回答?畢竟連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我說不知道,你信嗎?”
聽她這麼說季錦反倒鬆了口氣,隻要不是不願就好。想起前日她挪揄是否三人拜堂,當時還真以為像她說得那般,是為著逝去的安父安母傷感。篤定道,“你很介意薛沁雪。”
安卿卿聽他這麼說,猛然抬眼看向他,既然他感覺到了便也不想再否認,“是。”
季錦依然沒表情,“為何。”
“我想嫁的是我愛的,且心裏身邊都隻有我一個男子。”安卿卿把心裏想的一股腦地說了出來,“來京城我就想,成親後我一定要讓你喜歡上我,身邊不再有其他人,若是你已經喜歡上她人或是有一****身邊多甚姨娘侍妾,就讓你休了我。”
“再後來慈寧宮,為著薛沁雪讓我讓出世子妃之位時,就趁機提出解除婚約。想著父親母親給我留下那筆遺物,即使不嫁人也能無憂無慮地過下去。那成想皇上卻賜了婚,還沒等我緩過來薛沁雪又賜作側妃。”說道最後兩句,安卿卿自嘲地笑了。
“有些不是喜歡不喜歡就可定奪的,我有自己的堅持。”
這裏的規則向來如此,她不能撼動別人隻能要求自己,可她現在反抗不了且如今又失了心。
季錦聽完竟不知道如何回她。
“堅持?嗬嗬。”想到這個安卿卿笑得很諷刺。嘴裏說著堅持,可是她又怎敢拿著周圍這般多人的性命去抗旨?所以,她覺得自己是無病呻吟。
季錦沉默了好晌才起身出了花廳。
心裏的話開誠布公地說出來深深地舒了口氣。撇開這個,安卿卿把從安宅帶過來的那些個吃食取出一些,拿去小廚房給大家做晚膳。剩下的和選的那些個物件整理了五個箱子,去錦年堂用晚膳的時候,讓幾個丫鬟婆子一同帶過去。
李氏看著安卿卿打簾進來,後麵還跟著抬了好些個箱子的丫鬟婆子,好奇地問道,“這是作甚。”
安卿卿這會正心情舒暢,嘻嘻地上前挽著王氏的袖子,“說了舅母可不要吃醋。這些個是我送大舅舅和大舅媽的禮物,偷偷地給您說您和舅舅的我也留著呢。”
雖後麵那句話是悄悄話,還假模假樣放低了聲音,卻讓廳裏的女眷些都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