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射鹿虎嘯林(一)(2 / 2)

少年叫道:“好鹿兒,休走!”奮起餘勇,沿潭邊直追過去。潭邊時有巨石阻道,少年竄高跳遠,片刻已到深潭對麵。再尋糜鹿時,卻哪見半點蹤影。

少年心下納罕:“前方已無路可行,那鹿兒哪裏去也?”潭邊查視幾番,終發覺其中關節,原來瀑布後竟爾隱隱有一山洞。

少年喜道:“原來如此!待我前去探個究竟也。”當下右臂遮住眼前,一步衝入水簾。不想瀑水衝力甚大,少年險跌落潭中,急忙雙腳用力,穩住身形。少年緩一口氣,步履維艱,但咬緊牙關。過不多時,隻覺身上一輕,竟已進得洞來。

洞內極為陰暗,朦朦朧朧看不甚清。少年頗有膽色,左手持弓,右手持短刃,慢慢向洞內挪去。山洞初時寬敞,行不數十步,便僅容一人通過。少年側轉身穿過窄處,眼前出現兩條叉道。左邊洞內烏蒙蒙一片,右邊洞內似有光亮傳出。

少年略略思索,便向著光亮處走去。前行不數步,光亮愈加明顯,再行不數步,眼前豁然開朗。一處方圓十餘丈,高約三四丈的山洞呈現麵前,竟爾是別有洞天。

洞內四壁丈餘高處懸掛四盞燈台,每一燈台卻不是點燃燈火,而是各放置一顆明晃晃、亮晶晶白色珠子。四顆明珠龍眼大小,放出耀目白光,白光交相輝映,竟將偌大一個山洞照耀得如同白晝。

洞內中間有一蓮池,池內碧水幽幽,遍栽蓮花,此時僅有一枝蓮花盛開,此花豔紅如火,卻隱隱生出一股幽森氣息,頗為奇異。

蓮池對麵不遠處,有一張尺餘高石床。三色糜鹿赫然床邊一側站立,正低頭望向石床,石床上隱約似躺有一獸。

少年心生疑竇,隨即心道:“既已至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當下豪氣頓生,手中緊握短刃,前行數十步,轉過蓮池,三色糜鹿竟渾不知覺一般,仍呆立石床邊。離石床不足十餘步,少年覷得真切,床上乃是一隻狐狸。

此狐毛色潔白無暇,竟生有三條尾巴,此時卻嘴角流血,奄奄一息,顯是受傷不輕。

糜鹿轉頭望向少年,低鳴幾聲,眼神中似露出祈求之色。

少年亦是良善之輩,又兼且少年心性,見那白狐生得可愛,立生歡喜之心,本已有救治之意,見糜鹿求助,自是正中下懷,當下衝糜鹿點首道:“你要我救它,須聽我吩咐。”

那鹿似懂人言,點頭低叫幾聲,一雙鹿眼中感激之意頓生。

少年笑道:“你這畜牲,方才害得我好苦,如今卻來求我,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也。”遂放下弓箭,收起短刃,快步來到石床前。

白狐約一尺長,三條尾巴卻有兩尺多,前爪及後背處各有一片銅錢大小焦黑傷痕,似被灼傷。

少年細細檢視一番,心中早有計較,遂自蓮池中摘下幾片蓮葉,折成袋狀,出洞外就瀑布水簾處掬了一蓮葉水,轉回仔細清洗幹淨白狐傷處,又自袋中取出一黑色小瓶,用指甲挑出一抹黑色藥膏,輕輕塗抹在白狐傷處。

少年笑道:“此乃‘黑玉療傷膏’也,乃我家祖傳療傷靈藥,生肌活膚,功效無窮,行軍打仗必備品。你有福氣也!”隨即又取出一粒白色丹丸,香氣四溢,道:“此藥乃‘玉肌保命丸’,或可救得你命。”當下擦去白狐嘴角血跡,撬開嘴巴,用水送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