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岩石讓手掌傳來陣陣的刺痛感,盡管腳下是萬丈深淵,卻依然無法阻擋莫衡的腳步,無量天尊道:“世間因果,皆有其理,旦夕禍福,緣起緣滅,無量天尊”。
莫恒奔走在山間,卻怎麼也不見雲娘的蹤影,整片山林到處都是蠻獸的屍體,血腥味彌漫著整個龍吟山,讓人心裏一陣作嘔,飛流而下的瀑布也變得暗紅,殺戮,血腥,死亡的氣息,讓他體內的那股暴戾之氣又開始洶湧,身體仿佛在燃燒一樣,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像要被撕裂般疼痛,卻依然沒有阻擋他前進的腳步。
這樣奔走了不知多少個時辰,但他找到的卻是雲娘已經僵硬的屍體,雲娘安靜的躺在血泊裏,手掌緊緊的抓著地上的荒草,依據地上的血跡來看,她在死前依舊在拚命的爬行,緊緊深鎖的眉頭,透露了她心裏的擔憂,還有臉上淡淡的幹涸的淚痕,在死的最後一刻,她依然還在為偷跑出去的兒子擔憂。
莫衡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這如夢魘的一切,在他的淚光下漸漸模糊,但四周彌漫的血腥,與滿地啄食著屍體的飛鳥,穿行在血泊裏的爬蟲,這一切都在提醒著他,雲娘已死的事實。
絕望,傷心,自責,同時將他包裹,如果,如果自己沒有偷跑到山頂,母親便不會出門尋找,那現在她因該在家中做好了飯菜,溫柔的喚著“衡兒,吃飯了”。
心中的憤怒,自責,讓他整個人燃燒,他失聲的大吼,“啊…………”。
再癱軟在地,倒在雲娘已經冰冷的懷中,“娘親,都是衡兒不好,衡兒錯了,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保證,以後都聽你的話,一步也不出月光庭院,守著你,一輩子,好不好”。
淚水仿佛在他眼中燃燒,他的眼中除了這刺眼的血色,再無其他,狂躁的氣血讓他發瘋。
抓起身旁的獸屍一陣亂刨,四分五裂的獸肉飛得到處都是,鮮血,他重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過聞到鮮血的味道,這種渴望,強大的渴望,濃烈的讓人不能抗拒。
還在山間巡視的莫雲門弟子見到此番情景,都為之一震,這樣的憤怒太可怕了。
直到一道青光打下,正中瘋狂的孩童額頭,他便脫力的倒向一旁,合上眼簾的那一刻,依然是那刺眼的血色。
也不知過了多久,莫衡終於醒了過來,像往常一樣,他推開房門,奔向廚房,尋找雲娘的身影,卻發現爐灶冷著,鍋裏什麼也沒有,沒有熱騰騰的飯菜,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到底是怎麼了,娘親去哪兒了,他依然不願意回想那段記憶,他跑出屋外,繞過小河,到處奔走,呼喊著。
“娘親,娘親……”。
空曠的山穀,除了他自己的回聲,什麼也沒有,卻見到了昨天的白衣老者,一襲白衣,宛若仙人,立於山前。
“無量天尊,緣起緣滅,隨我歸山吧孩子,你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卻不知應劫之人卻是爾母,世間真情,皆有其回天之力,這一命換一命的大愛,你可要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