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做好之後,王道一才把沉睡的師父喊了起來,這些年就這麼過來的,師父人生的隻有兩個愛好,一個是賭博,如果賭博起來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覺。在一個就是睡覺,如果沒有賭博,師父從來沒有在中午起過床,有時候午飯都不吃了就是睡覺!
坐到飯桌上,王道一就說道:“山上的麥子還有半個月才能收割,山下的麥子估計已經開始收割了,家裏麵也沒有現錢了,我打算到山下去打半個月的工,掙幾個錢,這半個月你在山上看家,不要再去賭博了,等著麥子熟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嗯,算了,掙錢的事情還是我去吧,你就別去了,好好看家吧!”
“師父,我知道你又要去賭博,不說賭博掙錢的事情有多不靠譜,就你們上個月的賭友黑老五,輸錢被人砍死在大街上,法事還是你去做的,你怎麼還要去賭?”師父雖然是醫家傳人,算是化外之人,常被十裏八鄉的百姓請著去做法事、看分水之類的業務,反倒是請著去看病的還沒有,至少王道一就沒有見過。這些年雖然業務並不少,師父收錢隨心,給的多了多拿點,給的少了少拿點,要是實在太窮了,一份不要也有過,就算是這樣,其實也掙到錢了,不過賭坊裏麵輸掉了很多。
“況且我也想出去轉轉了,我已經十六歲了,身手在這十裏八鄉的還過得去吧,安全你不用擔心!我想出去走一走,再說了,我這麼大一小夥子了,老呆在家裏麵也不是個事兒,你說呢?”
吳心子沉默了一會說道:“也是,那你去吧,山上我看著就行了,想回來的時候就回來。山外麵和家裏麵不一樣,家裏麵這些地裏麵的產出,雖然不能錦衣玉食,但是溫飽不是問題,山下去,做什麼都要錢,你自己要有個打算!”說完,兩個人又開始沉默的吃起了飯。
天色還沒有亮透,王道一就準備出發,背上行李,來到師父的門口,敲了一下門,然後說道:“師父,我走了,你待會起來後把牛喂一下!”屋裏麵傳來了一身“嗯!”就沒有了聲音,王道一知道師父就著性子,喜歡睡懶覺,要是真的去吵醒了,估計心情一天都不會好,所以隻是順口通知一下,讓師父知道,自己要走了!
路兩旁的麥子泛起了金黃色的麥浪,王道一雖然要趕到縣城去找活,但還是一邊走著一邊觀察者即將收獲的麥子,無論前世還是今生,自己都是和農業打交道的,所以對於農業有著天生的熱愛。唯一的區別就是前世自己是農業技術員,這一世要不是方外之人的身份,就是一普通的農民。
雖然邊走邊看,但是王道一幾年的功夫還是體現在了走路的速度上,不到晌午,就趕到了縣城,但是並不進城去。隴陽縣城的護城河水是從譚溪引來的,在城西低窪地帶形成了一個麵積萬畝的湖泊,湖泊東邊靠近城牆的地方,有著一道長堤,岸邊種植著垂柳,和遠處的隴山相望,湖光山色,景色宜人,是才子佳人最喜歡的遊玩之所。
有錢人多,也就吸引著商販來這裏做生意,漸漸在這裏形成了一個西大集,這些年也越發的熱鬧,做什麼的都聚在了這裏,找活的自然也不例外。凡是來隴陽縣找活的人,都會自發的聚在長堤的南麵,等著主家前來挑選,算是一個自發形成的勞務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