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開過,大家一下子關係就拉近了不少,王道一算是被這個陌生的小集團所接受,順帶著知道了其他幾個人怎麼稱呼,算是成了朋友。
“這兩天過來叫麥客的主家不多嗎,我看這裏站著幾十個人呢?”聊了會天,還沒有見到有主家過來叫人的,王道一就問道。
“昨兒人多,不過價格不如往年,所以,昨天沒走的,今天新來的都聚到這裏了,別著急,這才晌午,一般人家才吃過飯,要走到這裏,怎麼著已是中午以後了,所以等著下午人就多了,昨天這裏幾百人呢,都被叫走了一大半,今天這才幾個!”王七頗有一種指點江上的味道,大手一劃拉,指著人群說道。
“昨天什麼價格?”
“昨天普遍是一百文一畝地。不過去年行情好,麥子比今年還厚,所以去年是一百二,還有一百五的。今年價低了,昨兒等了一天,看看今天有沒有超過一百二的,如果實在沒有,一百也得去,出來幹活,等不起!”
“你們每年都過來嗎?”
“年年過來,你們臥龍府這邊我從十四就跟著我爹,我哥他們一起過來,一直到分家後,我這才和其他人過來,說句實話,對你們臥龍府,我閉著眼睛都能找過來!你們這邊的大戶人家,我幾乎家家都去過。”
“老七確實是老麥客了,這些年基本上都在臥龍府這邊幹活,不過說起來,這活越來越不好幹了,年年行情都不一樣,加上今年隴西開春還幹旱了,估計今年糧食是要減產了,要不趁這段時間出來幹幾天,今年說不定都得挨餓!”隴西雖然和臥龍府都屬於武州的,但是高大的隴山還是擋住了很多西進的水汽,造成隴西並不像臥龍府這樣,一年四季雨水充沛。反而因為東有隴山,春季的雨水一向偏少,隻有夏季的時候,東南風變大,才可以將夏季的雨水送過去。
“就是,羨慕你們這些臥龍府的人,莊稼一年兩熟不說,就是本地的大戶人家都多,家家戶戶都能雇得起長工,你們當地人很多都在地主家打長工,哪像我們,隻能每年跑出來才能掙兩個錢。”石頭就說到。
“都是給人幹活的,說這些幹嘛,再說了,要是給楊四爺家幹活的話,還不如在隴西隨便人家幹活呢呢!”看著一起來的夥伴說起了這些,王七就接過話頭說了起來。
“楊四爺是誰?”
旁邊的石頭見王道一問起了楊四爺,就接過話說道:“你是臥龍府的還不知道楊四爺?這可是你們臥龍府的名人,凡是過來幹活的,誰不知道楊四爺啊,都躲著不起他家幹活,給這孫子幹活,工錢拿不到不說,說不定還挨上一頓打,誰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才去他家幹活!”
“這怎麼說的?”
王七就接著說道:“楊四爺以前就是你們這隴陽縣賣肉的屠戶,叫做楊德仁,雖然名字裏麵,有德也有仁,但是這孫子忒不是東西了,又缺德又不仁不義。前些年這不知道怎麼和縣裏麵的縣丞認識了,然後縣衙門裏麵的肉食都是他家供應了,四五年間就發了財了,上前年在古城鎮強行占了當時李寡婦家的幾十畝地,把李寡婦孤兒寡母給趕了出去。可憐李寡婦的丈夫李偉還是和他同門師兄弟,兩個人一向關係不錯,最後也不知道怎麼著李偉在賭場上輸給了楊四爺幾百兩銀子,最後還不了了,就自己跳河自殺了。他倒是死了個幹淨,但是錢沒有還上,這下子楊四爺不依了,找到李寡婦孤兒寡母要求還錢,哪裏來的錢,最終楊四爺就把李偉的幾十畝地還有一處院子給占了。李寡婦孤兒寡母的,就在這隴陽縣靠給人洗衣服為生,受了不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