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可惜林士佩十載綠林道的英名,今日化為烏有,身成廢人。老伯父縱不與曹叔父報仇,難道侄兒之仇,老伯父你也不給報嗎?望老伯父念我父與你是生死之交,非老伯父不能給侄兒報仇!”白爺叫道:“賢侄,勝英送你曹二叔來了,我怎能以武力對待人家?這句話叫我怎麼出口?”此時曹世彪在南麵,林士佩在北麵,曹世彪躺著,林士佩坐著,兩個廢人非要報仇不可。曹氏三傑,曹寶江、曹寶河、曹寶海,把三尖兩刃大砍刀,砰砰往地板上一插,來到白玉祥麵前,掏出匕首刀,將刀橫於脖頸上,口中說道:“白大爺你要不給我叔父報仇,我兄弟三人必要自刎於老伯父的麵前。”白爺被逼不過,打了一個唉聲,口中說道:“反了就反了吧!”遂傳令:“打開十二道鋼鐵閘,速調飛龍舟、飛虎舟、飛豹舟等大小戰船,多帶引火之物,殺奔菊花村。殺完了人,火焚村莊,雞犬不留。”凡事有利就有害,閘上此時又坐上石頭囤,每一道閘上一個大石頭囤,必須起下囤來才能開閘,這麼一來,工夫可就耽誤大了。曹氏弟兄心急,叫嘍卒打滾木砸勝三爺的船。聾啞仙師見山中一亂,早叫小船退下去了。正在此時,就見山上奔望江樓來了一隊人馬,口中喊道:“望老寨主速速收回命令。”老寨主回頭一看,一人由馬道上了望江樓,飛也似地來到麵前。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得意門生,萬丈翻波浪韓秀。白爺怒道:“什麼人敢阻老夫之令?”韓秀說道:“老恩師,弟子有下情回稟。”白爺叫道:“汝有何言?”韓秀說道:“我曹二叔乃是自取其禍,恩師你攔不住他老人家。勝英雖然是保鏢的,這場事他乃是原辦。若是找原辦去,豈不是自找其禍?神鏢將勝英不算不仁義,要將我曹二叔送到官廳,打一個盜印同黨的官司,應該是什麼罪?勝英不送二叔打官司,就是大仁大義。老寨主以武力對待人家,這叫於禮不合。再者老師請看:東邊波浪之中,水麵隱隱船來,勝英手下高人甚多,諸葛山真、紅蓮長老,都是帥材。老寨主若驟然將十二道閘大開,徒兒恐怕中他人之計。踩盤子的報告,法蘭與八寶真人李士寬,在院衙門行刺,他們倆去的時候,並未將欲幹何事與你老人家商議。臨走之時他言說與你盜不了印來,必要將比印還重的東西取來,原來他們倆是取欽差大人的頭去了。印的事情還未完呢,若要再將欽差的頭取來,豈不是造反嗎?凡事有輕有重,盜印之事,為的是與勝英鬥氣,到時候有人打官司去。勝英是外麵的朋友,到那時必能分得出來輕重,他決不敢往造反裏頭逼你老人家。要真將欽差的頭取來,那可就滅門九族了。幸虧老道與和尚舉事未成,被蔣伯芳打死法蘭僧,趕走了八寶真人李士寬。”白玉祥低頭不語。韓秀又對曹世彪說道:“二叔,我們苦苦的規勸,你不聽。如今弄得這般光景,身為廢人,你是自找其禍。俗語說得好,良言難勸異性人。到了這時最好你是認了吧。勝英以仁義為懷,才將你送到九龍山。”韓秀語至此,叫道:“左右來呀!把二老寨主攙下去,權且養傷。”又轉身形對林士佩說道:“咱哥倆是金蘭之好,可稱生死之交,你受了傷如同我受傷一樣,不是我抹著良心說話,你逼我老師打菊花村,老師名譽從此付流水。再說回來,勝英手下能人甚多,還未必勝。你殺了黎民,洗了村莊,是不是反叛?如若造反,何必取菊花村?那就應當取北京,奪了天下,稱孤道寡。”韓秀語至此,叫道:“左右來呀!把林寨主攙下望江樓。”
又叫道:“寶江、寶河、寶海,你弟兄三人逼我老師造反,菊花村能稱帝嗎?久後必然與勝英見個高低。你弟兄把刀磨快快的,何必忙在一時呢?”韓秀這一席話,隻說得白老寨主與林士佩及曹家叔侄閉口無言。
勝三爺小船上老少九位,安然而歸。走出去有十餘裏地,有鏢行老少英雄前來接迎。眾英雄到了東河坡,棄舟登岸。回到菊花村時,已然定更來天。
到第二天,勝三爺率眾又探九龍山,白玉祥與韓秀師生共議,仍是守而不戰之法,嚴加防範緊守山寨。勝三爺發愁說道:
“三年也打不開九龍山。”又叫道:“道兄,白玉祥師徒足智多謀,九龍山糧草甚廣,吾等何時可破九龍山,擒盜印的賊人,以了案情。”道爺說道:“欲破九龍山,非得他水旱要路咽喉之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