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的四個角落各外掛著一個精美的銅鈴鐺,清風拂來,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顯得格外好聽。包廂鄰江的一麵懸掛著一張古典的紗幔,透過紗幔,可以清楚地看見江水流淌、野鴨戲水的情景。
時值夏天,在這裏用餐,不僅清爽宜人,還悠閑愜意。
“小寒哥哥,這裏怎麼有風鈴的聲音?”落座後,慕容雪驚訝地問。
“是啊,這是近期才開的一家餐廳,因為臨近江邊,叫江畔人家。這裏的每一個包廂都是一件精美的木雕藝術品,包廂的每個角落都掛著精美的銅鈴。坐在包廂內,可以一邊享用美食,一邊欣賞江邊的風景,喜歡嗎?”歐陽勝寒將溫度適中的菊花茶遞給慕容雪。
“喜歡。”慕容雪抿了一口茶,絕美的臉上掛著一個極淡的微笑,星眸清幽如潭,聲音略帶遺憾,“可惜,如此有意境的地方,雪兒看不見。”
“別灰心,雪兒,你的失明隻是暫時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歐陽勝寒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嗯。”慕容雪聽話地點頭。
“小寒哥哥要了一個江魚煲,點了你最喜歡吃的江魚和幾道家常小菜,希望雪兒喜歡。”服務員上菜後,歐陽勝寒說。
“隻要是小寒哥哥點的菜,雪兒都喜歡。”慕容雪一臉幸福的模樣。
“雪兒,我知道你這些天一直在為眼睛看不見而苦惱。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小寒哥哥會一直陪伴著你。縱然將來真的看不見了,你還有小寒哥哥。以後,小寒哥哥就是你的眼睛,好不好?”歐陽勝寒將剔了魚刺的魚放在慕容雪碗裏。
“雪兒明白。”慕容雪點頭,清澈的眸中薄霧朦朧、輕煙氤氳。
兩人一邊吃著美食,一邊說著有趣的話題,宛若當年。
看見心愛的雪兒妹妹被自己逗得如此開心,歐陽勝寒不禁心花怒放。
他喜歡這樣的雪兒,喜歡她的無拘無束,無憂無慮,笑容燦爛,簡單美麗!
他也喜歡這樣的生活,隻要與雪兒在一起,他的心裏就會充滿歡樂,每一天的日子就會充滿希望。
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懷大笑了。
能夠與心愛之人一起享受生活,真好。
飯畢,喝了一會兒茶,兩人攜手漫步在林蔭濃鬱的江邊。
這幾年,江邊的樹木因照顧得當,已經長得枝繁葉茂,形成了一道美麗的翡翠長廊,每到夏天,許多人前來江邊乘涼。
兩人本來就長得好看,加之如此恩愛,引得身旁許多人羨慕圍觀。
幸好慕容雪看不見,小鳥依人般在他身旁,絕美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
看著身旁的慕容雪,歐陽勝寒感覺世界是如此美好。
那一刻,歐陽勝寒多希望這條路長一些,再長一些,他們最好這樣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一路上有你,苦一點也願意。雪兒,為了你,小寒哥哥什麼都願意!
兩人正悠閑地漫步,一個電話不期而至。
“曉瑛妹妹?”歐陽勝寒接起了電話。
這是自他上次逃婚後,第一次接到林曉瑛的電話。
“歐陽哥哥,我媽兩點鍾就要手術了,本來不想打擾你的。可我思考再三,還是決定給你說一聲。”林曉瑛的聲音傳來。
“周嬸的身體現在適合手術嗎?”歐陽勝寒問。
“我媽這段時間一直在為手術做準備,前兩天醫生檢查後就說可以手術了,因為擔心她的健康會發生波動,就多觀察了兩天。這兩天都沒什麼異常,醫生決定下午兩點鍾手術。”林曉瑛說。
“好的,我知道了。”歐陽勝寒語氣溫和。
“歐陽哥哥,你會來醫院嗎?”林曉瑛的聲音充滿期待。
“會。”歐陽勝寒一口回答。
“謝謝歐陽哥哥!”林曉瑛高興地掛了電話。
“小寒哥哥,你什麼時候又有了一個曉瑛妹妹啦?”慕容雪問,顯得很受傷。
“怎麼,吃醋啦?”見她那副模樣,歐陽勝寒忍不住笑了。
“我有資格吃醋嗎?歐陽哥哥,曉瑛妹妹,叫得可真親熱。”慕容雪酸溜溜地說,還置氣地甩開了他的手。
“好啦雪兒,小寒哥哥縱然有一千個一萬個妹妹,心裏也隻裝得下你一個。”歐陽勝寒哄她。
“才不信呢,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蟲子,怎會知道你心裏想什麼?”慕容雪哼了一聲,眸中氤氳彌漫。
“雪兒,你還記得我家的保姆周嬸嗎?曉瑛妹妹就是她那個女兒,還記得不?”歐陽勝寒問。
“剛才說手術,莫非是周嬸病了?”慕容雪擔心地問。對於歐陽家那個沉默寡言笑容溫和的周嬸,她當然記得。
“周嬸得了尿毒症,需要換腎,下午手術。”歐陽勝寒說。
“那麼嚴重呀,現在幾點了?”慕容雪語氣急切。
“兩點差一刻。”歐陽勝寒看了一下腕上的表說。
“那還不趕緊去醫院!”慕容雪一把挽起他的手。
“現在不生氣了?”歐陽勝寒戲謔地問。
“我懶得氣,氣壞了身子多不劃算。”慕容雪嫣然一笑。
歐陽勝寒也不戳穿她,微笑著帶她去了停車場。
醫院手術室外,老林和女兒依依不舍地與周良秀說著話。
“曉瑛她媽,你一定會沒事的,我們等你出來。”老林握著妻子的手說。
“媽,要堅強,你一定能戰神病魔的!相信醫生,相信自己,手術一定圓滿成功!”林曉瑛也不斷地鼓勵母親。
“你們放心吧,我沒那麼脆弱。”周良秀微微一笑,目光慈祥地落在女兒的臉上,“曉瑛,你已經長大了,萬一媽媽真的那個了,你要好好活下去,要堅強。”
“不,你一定會沒事的,我和爸爸一直在這裏等著你。”林曉瑛一臉堅定。
“好的,我會堅強的!”周良秀點頭,又看了丈夫一眼。
“媽,加油!”林曉瑛向她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曉瑛她媽,加油!”不善言辭的老林也鼓勵地說。
“嗯。”
隨後,父女倆眼睜睜地看著周良秀被推入了手術室。
歐陽勝寒與慕容雪趕到時,周良秀已經在手術中。
重症手術室外,手術燈不斷閃現。
老林和女兒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雙眼不時地看著手術室的大門。
“歐陽哥哥。”一見歐陽勝寒,林曉瑛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動人的笑容。當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慕容雪身上時,頓時驚訝不已。
前些天她聽說慕容雪成了植物人時,還在心裏為她惋惜了好久。想不到她已經醒過來了,看樣子還恢複得不錯。看見麵前這對令人羨慕的男女,林曉瑛的心裏掠過一絲苦澀,想必,婚禮那天歐陽哥哥的逃婚,就是為了慕容雪吧?能得到歐陽哥哥的寵愛,她可真是一個幸福的女子。
“周嬸進去多久了?”歐陽勝寒問。
“半個多小時了。”林曉瑛說,目光不斷打量著平靜微笑的慕容雪,明知故問,“這位,可是慕容姐姐?”
“你好,曉瑛妹妹,我是慕容雪。”慕容雪微微一笑。
“慕容姐姐,好美。”林曉瑛看得幾乎呆了。
一直以來,林曉瑛被鄰居和同學們稱為小美人,就連她自己也曾為此自豪。如今見到容顏絕色的慕容雪,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美人。慕容雪的美,是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天生麗質、清逸出塵的美,她的美自然而不做作,令人一見終身難忘,一向自信的林曉瑛頓時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自卑與挫敗感。
“謝謝妹妹,幾年不見,想不到妹妹已經長大了,出落得如此水靈。”慕容雪依然微笑,聲音也清澈動聽。
“你們,怎麼來了?”對於歐陽勝寒,老林一直心懷戒備。
“爸,我給你說。”林曉瑛將父親拉到一邊。
此時此刻,她已經沒必要隱瞞父親了。聽了女兒的解釋,老林這才明白歐陽勝寒才是全家的恩人,他的麵色稍微緩緩,忍不住看了歐陽勝寒幾眼。
“你肯幫助曉瑛她媽,說明你還算有良心。”老林看了歐陽勝寒一眼說。
“爸。”林曉瑛急了。
“對不起,歐陽哥哥,我爸不太會說話,希望你別往心裏去。”林曉瑛深為父親不會說話而抱歉。
“老林是直性子,不會拐彎,這樣很好。”歐陽勝寒微微一笑,“對了,手術需要幾個小時?”
“4個小時左右,歐陽哥哥、慕容姐姐,感謝你們來看我媽,手術時間太長,你們先上樓吧,手術完了我給你們來電話。”林曉瑛說。
“也好,我送雪兒回病房,她也該打針吃藥了。”歐陽勝寒微微一笑。
“歐陽哥哥再見,慕容姐姐再見!”林曉瑛禮貌地說。
“再見!”兩人異口同聲。
“看見了嘛,我就說過,離歐陽勝寒遠一點,你就是不聽。”見女兒癡癡地目送兩人的離去,老林忍不住說。
“他們兩個,真的好般配。”林曉瑛忍不住說,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四個小時後,周良秀從手術室出來了,她被直接送往了無菌重症監護室觀察。手術過程十分順利,若是她能安全度過一個星期的排異期,手術才能宣告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