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還禮(1 / 3)

宿醉惹來的急病半月後,終於見好了。

我在房裏悶久了,早已想出門去透透氣。此時正值夏季,空氣有些熱,瀞靈廷巍峨矗立的代表各番的白色樓宇在明媚的陽光下反著刺目的光,明亮地讓人有些睜不開眼。我慢悠悠地散步於寬闊潔淨的石路,有些不明白為何劍八的路癡嚴重至此。護廷十三番的住宿膳食等地皆設於瀞靈廷中央,分有辦公室、隊長休息室、隊舍等等,雖然每隊的建址或依山或傍水,或連接大街,或於僻靜之地,皆有不同。

卻有一處是相同的。那是瀞靈廷護廷十三番的標誌建築,白色的圓塔樓。塔樓矗立在各番隊中央,足以仰視的高度上書著各番隊的數字。

我順著這些路標先去了浮竹那裏,十三番隊的隊舍在瀞靈廷裏算遠的,建在郊外。雨乾堂立在秀麗的河中,河堤上竹草花樹,小園林似的清幽靜逸,夏日的初晨裏亭亭靜好。

這裏是浮竹靜養之地,我卻來得不是時候,他的病正值發作,見我來了很是高興。我的針包今日不巧沒帶在身上,便答應他明日會來幫他施針看看。他的病昨天夜裏突然發作,清音等人忙了一夜,今早剛剛有所好轉。我不敢多呆,怕影響他休息,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

回去的路上路過八番隊,便進去向京樂道謝,京樂“嘿嘿”地迎了出來,我對他說了浮竹的事,他褪了不正經的調笑,歎氣道:“幾百年了,一直這樣,已是痼疾了,卯之花隊長的意思是,隻能慢慢調養。倘若美人兒真有辦法能治好他,我在這裏先鄭重地謝你了!”

我連忙擺手,實話實說,“針灸隻是活血通脈的一種法子,十四叔的病畢竟頑固已久,別說根治,便是想要有所成效也是需要時日的。我隻能說,我盡力而為。”

京樂卻沒表露失望之意,反倒深看了我一眼,隨即恢複原樣笑著拉我進去,說是中午要預備一桌好菜招待,和我一起把酒言歡。

我一聽酒字頓時謝絕,推說還要去別處,日後閑時再來,便撒腿溜了。當時就決定以後來時要挑時間,離吃飯很近的時間絕對不能來京樂這裏。

待我站在五番隊門口時,抬頭望了望快照到頭頂的日頭,已是近午時了。

五番隊位於水上,房屋由曲廊連著,傳統日式的風格。看到雛森桃時,我毫不意外地在她臉上看到些尷尬的神色。三天前讓她吟誦給藍染的那首詩,竟回去回複了我,那時,臉紅得比番茄還厲害。

我跟著雛森桃站在藍染的隊長室外,嘴上噙著一抹惡作劇得逞的笑意,見她敲了敲門。

“啊,雛森君啊,請進!”門裏傳來藍染溫和的聲音。

雛森桃這才開了門,帶著我走到裏麵,恭敬地行了跪禮道:“報告隊長,三番隊三席莫無顏小姐前來拜見。”

嘖嘖!跪禮啊!她就這麼崇拜藍染哪?我借著站在雛森身後的優勢,咋舌地搖了搖頭。許是我身為現代人的思想,鞠躬還可以接受,跪禮?見鬼去吧!

正在我悲哀著小桃的跪禮時,卻聽到藍染溫和的聲音說道:“啊,真是稀客啊。”我這才向藍染看去,見他果真一副好隊長的模樣,坐在堆著大堆公文的桌前,溫雅依舊。

我嫌惡地看了藍染一眼,便將視線移開,說了討厭他那種表情。我聽藍染嗬嗬一笑,對著雛森桃說道:“我知道了,辛苦雛森君了。沒有別的事就請繼續去做自己的工作吧。”

雛森桃恭敬地應了一聲,起身泡了兩杯熱茶,便頭也沒敢抬地退了出去。

我見她出去關了門,終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都三天了,她還是不好意思看藍染啊!唉!好純情的小女生啊。

“笑夠了?”藍染的聲音在隊長室裏響了起來,退了溫和,帶了些慵懶。

我回頭見他身子往後一倚,雙手環胸地看著我,心裏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我看他一眼,笑得更歡,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在他對麵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哎呀,笑一下又怎麼樣嘛,大叔果然小氣!”我撅著嘴瞥他一眼,取笑道,“大叔的副隊,果真可愛啊,背首《凰求鳳》就能羞成那樣,嗬嗬。”

藍染聽到我說凰求鳳時,隻是低頭一笑,不在這個事件上糾纏,但抬眼看我的眼神卻深了起來,緩緩道:“雛森君是我的三席。”

我心頭一震,直覺得不妙,暗罵自己,在藍染麵前說話居然忘記先過大腦。以前習慣了雛森桃是藍染副隊的事情,忘了現在還沒到那時候。

我心思急轉,迎上藍染犀利的目光,無奈地笑嗔:“哎呀,忘了嘛!誰叫大叔沒有副隊來著!那三席和副隊還有什麼區別?”

藍染定定地看著我,神情莫測,半餉似是終於放我一馬,淡淡一笑,漫不經心地問:“病好了?”

“好啦,這不是感謝大叔來了麼?”我笑,心裏暗自鬆了口氣。

“染個風熱都能病上半月,你這丫頭身子倒弱。”口氣依舊淡淡的,眼神也懶懶的。

“哪有,我身子從來沒這麼弱過!這次病這麼久可是有原因的。要不是酒醉次日便跑去出任務,也斷不會導致外邪犯表,一病就是半月了。”我無奈地笑,但言下之意,這次的病也是拜他所賜。

藍染聞言嘴角噙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冷不丁地問道:“聽說,我送去的東西,你還特意指點了下?”

我知道他說的指點是何意思,笑道:“哪裏哪裏,您的東西誰敢指點?我隻是好奇而已。大叔一片好心送來的東西,我哪兒能看都不看就放起來?這也不合禮數呀。”

“哦?”藍染看著我,眼中帶起一抹笑意,“那京樂、浮竹、卯之花、八千流還有其他席官和隊員送去的東西,你怎麼就忘了禮數?”

呃?我微愣。這些是雛森桃告訴他的?

不,不可能。雛森的性格不會對他說這些八卦,而藍染在雛森麵前的形象又決定了他不會問出“其他人送的東西她有沒有動過”這樣的問題。那他是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的?是銀?銀倒是有可能,畢竟他每天都往我屋裏跑,而且他也的確像是個八卦的人!

藍染見我的樣子,低聲笑了起來,看那樣子也不太想要我回答他剛才的問題,隻是淡笑著說道:“你這丫頭人緣兒倒是不錯,聽說那日,連鬆本亂菊也去看你了?嗬,你的豔名兒哪,在瀞靈廷算是傳開了。”

“豔名兒?”我瞪了藍染一眼,“哪裏來的豔名兒?大叔這不是埋汰我麼,我這名出的可真是莫名其妙。入隊半月來,不是醉酒就是生病,就算是出名也不會是豔名兒啊。總之,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一個在屋子裏躺了半個月的人,怎麼會傳遍瀞靈廷的大街小巷的?這真是始料未及,讓人哭笑不得的結果,至少,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藍染聽我這樣說,嘴角的笑意又開始變得意味不明,“哦?你不想要出名?”

“當然不想!”我嚴正聲明道,“如果藍染大叔是女子的話,你會想要看到自己屋外每日都人頭攢動,到了夜間還要擔心會不會有采花賊,完全就睡不安穩。就算出了門身後還跟著一群狗仔隊?這種毫無隱私的生活,就算是做了鬼也不想要啊。”

藍染臉上原本噙著笑意,聽我說完卻一怔,“采花賊?狗仔隊?”

這次換我愣了,“大叔你……不知道采花賊?”,不知道狗仔隊我還相信,不知道采花賊就太扯了吧?

藍染看著我,神情慵懶,眼裏卻帶起一絲笑意,端起桌上的茶淺飲了一口,懶懶地道:“聽你的意思,倒是能猜出是什麼,隻是詞兒倒新鮮。”

“……哦。”我這才明白過來,采花賊是中國古代的詬病式人物,這種人我想日本古代應該也有,隻是可能叫法不太一樣,但是藍染既然已經會意,我也不想再解釋,便道:“既然大叔能猜出來那我就不說這‘采花賊’了。至於‘狗仔隊’嘛,是現世的一種說法。指那些專門跟蹤偷拍知名人士隱私的人。”我想了想,要怎麼才能跟藍染說得更明白點,“啊,對了!瀞靈廷裏好像也有出版社吧?藍染大叔既然是隊長的話,想必也多少遇到過被人偷拍的事情,總之,那些偷拍的人,在現世就被稱為‘狗仔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