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的上任儀式在月末的隊長會議上舉行了。我披上十番隊的白色隊長羽織,立在一番隊會議室的門口,迎著眾隊長的目光,緩緩走上了一條陰鬱的道路。
以前在三番隊做席官時,我除了帶著班組戰鬥,平時隻負責處理一些與任務有關的報告,工作不算太輕鬆,可也不繁雜。平日見多了狐狸摸魚打混,對隊長的日常工作全然沒有概念。
眾所周知,在瀞靈廷,王族不直接過問外部事情,中央四十六室過問的也多是屍魂界的要事。是而平日裏瀞靈廷的大權握在護廷十三番隊的手裏。隊長們擁有決定所在轄區一切事務的權力。
十三個番隊在瀞靈廷和流魂街均擁有各自的轄區。流魂街分為東西南北四方,除了一番隊負責總務,二番隊負責處刑及秘密調查,四番隊負責傷護,十一番隊是戰鬥部隊,主要負責訓練戰鬥,十二番隊負責科學研發外,另將流魂街按照東西南北劃分為十三大轄區,由各番隊分別負責。而十番隊所負責的轄區是——西流魂街第三十區到五十五區。
流魂街看似是落後的平民區,其實不然。隊員們的薪水、戰鬥造成的破壞的補救、出現世任務時破壞現世靈力的修複費用,以及隊中各種名目的開支等等,瀞靈廷所發的費用實際上遠遠不夠各番隊的開支。因此流魂街上的居民負責了大半數的瀞靈廷所需,其中包括錢糧雜稅等等。
而隊長的工作,也就是除了要處理屍魂界與現世間與虛的戰鬥外,還要負責管理隊中以及流魂街中的事務。這些事務加在一起,繁雜而枯燥,似乎永無盡頭。
在接手隊長工作的一個月後,在被一大堆的文件壓榨精力的過程中,我漸漸體會了狐狸寧願頂著悠閑散漫的名聲也要把工作推給吉良的高明之處!
我也想這樣做,可惜,我的副隊長該死地是豐臣淒木!
上任的第一天,我在隊長室裏接見副隊長和席官們的參見之時,對豐臣淒木的印象很深刻。或許是我對“家主”這個詞有先入為主的觀念,之前想象中的豐臣家家主應該是個中年人或者老頭子,因此在見到豐臣淒木美若寒櫻的臉時,一瞬間有些怔忡。
他是個很美的男人,介於中性的雌雄莫辯的美,乍看起來有些像敕天。細觀之下發現,他身上並沒有敕天天生的淡漠清傲之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詭異的陰柔。
我不喜歡太過陰柔的男人,更不喜歡他身上淺淡卻惑人的烏沉香。每當聞到這種熏香,總讓我記起那夜挑動的門閂,禁不住後背發冷。若是沒有那件事,那天該是這一生最重要而完美的一日。
我看著手裏的文件,那裏的文字微微潺潺地從紙上浮動著躍上半空,在那裏旋轉糾纏,漸漸化作一個人深沉的眸。
我抬手想要去撫,指尖卻碰到虛無的空氣,夏日裏初升卻熱烈的陽光透過隊長室的窗戶灑在指尖,微微透明的白。
我低頭一笑,又想藍染了,這一次竟然出現幻覺了。自從做了隊長我就沒有再見過他,以前也有與他幾個月不見的情況,卻從不曾想過,這次會如此思念。
我揉了揉太陽穴,已經三天沒合眼的頭有些沉。十番隊的隊務繁多雜亂,這些文件一批一批地往桌子上送,一批一批地被我簽發下去。我想趁著新上任的時間在隊裏燒上幾把雷霆之火,讓那些持觀望態度的席官隊員選好陣營。新官上任是立威顯示能力的好時機,錯過了以後的日子就難了。反正,瀞靈廷把我推上這個位置,就是為了給打壓豐臣家的,若是隊長沒有威信,沒人肯聽我的,那麼一切就都別想進行。
十番隊的隊長位置空缺的幾十年裏,隊務完全由副隊長代理,但副隊終究是副隊,權力與正牌的隊長有很大的差距。這些年裏,十番隊就像美味的蛋糕,不少擁有身份地位卻沒有實權的貴族輕易地進入隊裏,通過特權謀得一席之地,攥得實權實利。十番隊經過這些年的滲入洗禮,儼然成了一潭暗藏漩渦的深水。
據我觀察,有幾個豐臣家的羽翼借由工作之名私自斂財,欺壓隊員,隊裏不少隊員和平民出身的席官敢怒不敢言。
我指尖敲打著桌子思慮,這幾個人連豐臣家的分家都不算,隻是一些攀附的下級貴族,地位不顯,也並不受豐臣家的重視,有或無都無關痛癢。那麼,倒不如從這幾人下手,一方麵借此立威,一方麵也當做一次實事讓瀞靈廷暫且安心。
正自思考間,隊長室的門被敲響了。
我合起桌上的文件,笑道:“進來。”
門被拉了開,不出所料,果然是豐臣淒木。
他抱著一堆文件,臂上戴著印有百合的副隊長臂章,一身黑沉沉的死霸裝穿在他身上略顯單薄,卻更加映襯出他白皙得幾乎透明的皮膚,行走間香氣微微,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柔弱,不太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