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悉 第六十四章 登台
歌唱演員H經過三年封閉式訓練，終於登台亮相。
H雖然成竹在胸，但是報幕員報完第一首歌和歌名時，他差點忘了這首歌怎麼開頭。
他唱完了第一首歌。超水平發揮。但是沒有一點掌聲。H走到幕後時臉色蒼白，手腳冰涼。
導師說：不要緊。你唱得很好，觀眾可能被鎮住了，忘了鼓掌了。”
H唱完第二首歌，場上仍然一片死寂。H走到幕後時，眼睛都紅了。
導師說：“不要急，沉住氣。觀眾可能對你的歌不適應，你唱得太抒情了，來一首節奏強烈些的，讓觀眾的神經興奮起來，讓觀眾的血液沸騰起來。”
H唱完第三首歌，場上開始有人喝倒彩了。H走到幕後時，眼淚都出來了。
導師臉色鐵青，手腳抽搐。
劇場經理說：“你們唱得太好太認真了。現在的觀眾不是看你唱得好不好，隻有看到你發瘋，你猛吵狂喊，你把嗓子叫得發啞，他們才會鼓掌，才會發瘋。”
導師無可奈何地點點頭。
H按照劇場經理的指點，唱了第四首歌。他聲嘶力竭地叫喊，嗓子都叫出了血，觀眾仍然沒有鼓掌，有人開始把球鞋和香蕉皮往台上扔。
H走到幕後再也不肯登台了。導師說：“你一定要冷靜，一定要頂住，你退下來永遠就別想上去了，你一定要唱到他們鼓掌為止。”
H說：“我唱什麼，我已經不是在唱歌了。”
劇場經理說：“再上去，狂吼他一個小時，拿住話筒架子鬼抽，看他們鼓掌不鼓掌。”
導師搖頭說：“看樣子不行。”
拉布幕的拐子阿三說：“我看你就唱一首色情歌吧，再做些下流動作，他們現在就喜歡這玩意兒，我敢打賭，他們一定會鼓掌的。”
H和導師相視片刻，導師點點頭。
H按照拐子阿三的指點，開始唱第五首歌。眼看第五首就要結束，台下觀眾仍然沒有掌聲，後麵幾排的觀眾開始起身退場了。H心裏一陣難過，“啪”的一聲，栽倒了。爬不起來了，爬不起來了。
“站起來！站起來！站起來！”
導師在幕後叫道。
H已經無力站起來了，他想盡快離開舞台，他掙紮著向幕側爬去。
台下掌聲驟響。
“往回爬！往回爬！往回爬！”
導師在幕後叫道。
H含著淚，繞台一周，爬行，狗一樣叫。
台下掌聲一浪高過一浪，經久不息。
H從此在舞台上站住腳，成為一個蜚聲國內的小醜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