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中氣氛不覺中又輕鬆轉為詭異,王掌櫃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玉鐲,芙柳則定定看著他。芙柳沒有想過有人竟然會對如此不起眼的玉鐲感興趣,這鐲子聽娘說是從曾祖母那裏傳下來的,當時他們家喜得一塊寶玉,便請來能工巧匠的師傅將其分別打造成一個玉鐲與一個玉符,並在嫁女出嫁時作為陪嫁世代相傳。就如她當初因著與王公子的緣分定下來殷親,母親便將這鐲子提前給了他,誰承想後來…
這些年她一直戴著這鐲子,即使在最窮困潦倒的時候也沒有動過舍棄它的念頭。一是因為她無意間發現這鐲子竟能抑製她體內的陰寒,使她在一般情況下都能維持正常體溫而不會因體溫過低而汲取周遭的溫度;再者是隻要她看到玉鐲,就仿佛感受到母親一直陪在她身邊。
“咳,小姐贖罪,老王頭我失禮了,隻是這玉鐲甚是好看,像極了幾乎已經絕跡的璧脂和玉,不知小人能否有幸觀賞一下?”
旁的人興許認不出,可他老王頭一生寶物過眼無數,一眼便知這是當世無雙的璧脂和玉,由於此物甚有靈性且於一百年前早已絕跡故此尤為珍貴,估計如今也隻有家族根基深厚的和地下買賣勢力才有。
“璧脂和玉?這我還是頭一遭聽說,恐怕掌櫃的你事看錯了吧,上了年紀誰沒有看錯的時候,我理解。”不是芙柳小氣,隻因這玉鐲內藏玄機,在內裏處鑲嵌著公孫夫人托付給她的玉石。既然她當初帶走了玉石,就一定要保住它,除非她死!
“什,什麼?!”王老頭簡直不敢置信,竟然質疑他的眼光!哼,這麼小氣,真是難成大事。他隻不過是想一睹璧脂和玉,也算了卻此生做此行當的心願。
“那在下就不勉強了!”哼!鑒寶人最忌諱別人質疑自己的眼光,對於王掌櫃來說他可是這行裏的權威,何時受過如此待遇。不想給看直說便是,竟然還拐彎抹角的挖苦他,既然怕別人覬覦,幹嘛不藏在床底埋在被子裏啊!
芬芳隱約嗅到火藥味,連忙出來打圓場、賣乖,“王掌櫃您是有所不知,這鐲子是我家小姐在剛出生時小姐母親為小姐求來的,因為小姐自小身體不好體弱多病,老爺夫人為此遍訪名醫異士,終於曆盡千辛萬苦,從靜言大師那裏為小姐請來這個鐲子。靜言大師反複叮囑戴上便不得再取下來,否則便會舊疾纏身昏迷不醒,還會有生命危險。”
滋滋滋滋,芙柳對芬芳的表現真的是滿意到不行,佩服到不行。瞧瞧,這姑娘真是了不得,編起故事來一套一套的,都不見臉紅。竟然連得道高僧靜言大師都搬出了,左右大師已圓寂,她怎麼說都行,已然無從考證了
其實芬芳說的也差不許多,她的確從小體弱,爹娘也為此沒少費心勞神,隻不過這鐲子是他們家祖傳,與靜言大師沒有一點關係。至於取下鐲子她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戴著它身體很舒服到是真的。
見王老頭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芬芳繼續賣乖,趁熱打鐵才能蒙混過關不是!
“王掌櫃我剛剛所說之事還望您不要說出去的好,畢竟我家小姐還未出嫁,如今家裏又隻剩下小姐與我兩人相依為命,若是讓旁人知道小姐她身體不好,這可要如何是好…”說到這還不忘抹兩滴眼淚,小模樣那叫個楚楚動人。
王掌櫃原本一肚子的氣也因為芬芳消了大半,算了,麵對京城新起之秀,得罪不起啊,萬一丟了買賣就得不償失了。隻是沒能一睹那玉,可惜啊可惜。
芙柳今天算是認識到她以前太小看芬芳了。也是,就算先前靖王府在寶貝保護這個郡主,她總還是要接觸其他人的,進宮侍奉陪格格妃子們聊天解悶更是免不了的,怎麼可能完全心無城府呢!隻不過她比其他人多了一份真心,保留了心底的那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