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當赤道留住雪花,眼淚融掉細沙(1)(3 / 3)

“我很抱歉,過去的她總在你我之間左右為難,我們就像兩股不同的力量不停的拉鋸,妄想得到全部的停停。可是我和您都是她不能拋棄的,我們都不會獲得勝利,隻會把她拉扯成不完整的兩半。”

“可是以後您就是我的母親,我會帶著停停的那一份一起孝敬你,希望您能接受我。”說完他又深深的磕了一個頭。

周鬱玲眼眶微濕看向墓碑,照片上的單停停好似在衝她笑,明澈眸子帶著伶俐的通透。她身側緊握的拳頭鬆了又緊,半晌才顫著身子將單羽扶起。

單羽眼底閃爍著晶瑩的光芒,隻聽見她一字一頓的說:“兒子,我們回家——”

周鬱玲推著輪椅上的單羽一步步離開,風將她身上黑色的衣服吹向另一邊,陽光下她的背影瘦弱成一條剪影,可是背卻挺得筆直。

葉謙走過去,攬著夏夢的肩,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低語說:“這樣也算另一個比較好的結局了。”

在單停停生前,他們互為仇敵,水火不容,而今卻在她離開後惺惺相惜,相依為命。不得不說,命運造化,妙不可言。

而世事因循輪轉,我們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怎樣的事。唯一能做的,大抵是,憐取眼前人。

天邊的魚肚漸白,朝陽從雲層裏徐徐的擴散開。

葉謙指尖一勾,將夏夢耳側的碎發往後攏了攏,露出粉黛未施精致的眉眼,緩緩說道:“我想去見一個人,你能帶我去麼……”

聽言,夏夢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他帶著黑色的眼睛,湛藍天際間的浮雲似乎都在裏麵遊弋,卻看不見那雙眸子的神色。良久,她才點了點頭。

夏夢一言不發的領著葉謙拾階而行。風一吹將原本攏好的頭發吹散,擋住她的側臉,神情朦朧晦澀難辨。陽光斜斜找下,拖出兩道黑黑的影子。

大概十分鍾左右,夏夢停在了一塊潔白的墓碑前。周邊草木繁盛葳蕤,有幾株黃色的雛菊盈盈而立——這就是陸溋生的墓地。

獵獵的寒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夏夢的聲音夾雜在其中,不再明晰:“因為他的屍體……一直沒有找到,所以隻弄了一個衣冠塚。”

葉謙若有若無的輕應了一聲,視線停留在墓碑上——意氣風發的眉眼,十分英俊。他深深的鞠了一躬,眉間有一點蕭然:“之前的他都是住在孤兒院裏的麼?知不知道親人的下落?”

夏夢蹲下身,沉默的用手指描摹著碑上鐫刻的字,淡淡說道:“這些事他極少談起。我知道雖然他不說,但是也很關心自己的身世。隻是時間太過久遠了,一點線索也沒有。更何況找到了又如何,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若沒有做好承擔為人父母的責任為何決意剩下孩子。很久之前,夏夢就心疼陸溋生,他這麼優秀這麼好怎容許他人分毫錯待。包括單羽,若非單正衡在外拈花惹草,怎會導致這一段陰差陽錯的悲劇。

她把額角貼了貼墓碑,似乎想從中汲取一點勇氣。許久才輕聲說道:“葉謙,對不起。”這是夏夢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葉謙目光一動,他隱約猜到她要說什麼,本想阻止,卻隻是安靜的站在原地。

夏夢跪坐在大理石旁,雙手環住自己,溫溫吞吞的說:“我知道你很好。很久以來你一直都默默的呆在我身邊。最近發生了許多事,若不是有你安慰,在我身邊,我怕我真的撐不下來。可是正因為這樣,我才更不願意這樣自私的對你。一方麵享受你無下限的好,另一方麵卻對另一個人念念不忘。那樣對你好不公平。而阿生,這輩子我大概永遠也忘不了他了。”

“所以,真的很抱歉。”她站起身,轉身向離開。可剛踏出一步,手腕就被人抓住。葉謙一扯,將她攬入懷中。

夏夢下意識的看向墓碑上的照片。陸溋生在彼端衝她笑,清澈的眼睛似有千言萬語。她尷尬的想要掙脫,可葉謙緊箍在她腰上的手掌紋絲不亂,他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說:“夏夢,讓他看見,他已經不在了,不能再陪著你了。”

“不要!”夏夢激烈的大叫。可話音未落,微涼的唇立即堵住了她剩下的音節。在她唇齒間輾轉掃過,攻城掠地。兩個人緊貼的灼熱肌膚,一股陌生的電流貫穿全身。夏夢一驚,想要逃出他的禁錮,卻引來他更大的力量。他的臂彎如同被火灼燒過般火熱,將她困頓其中,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