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銳出去之後,風紀遠一個人坐了一會兒。突然又想起什麼,走出房門叫來新任管家:“陳東,吩咐下去把西邊的探湘樓收拾出來。”然後又將半月後迎接郡主的事交給他,於是剛剛平靜下來的將軍府在下人中又開始了人仰馬翻的忙碌。同時,托李銳和下人們的福平南王郡主與風將軍婚約在身,不日將入住將軍府的消息不脛而走。
平南王府裏,平南王被自家夫人數落了無數遍。好好的女兒,家世長相,要什麼有什麼,這個糊塗的王爺非得將女兒像送貨物一樣送給人家。這風家也是,連個像樣的提親都沒有!王妃越想越委屈,一連幾日都不與平南王講話。平南王覺得自己的一片苦心得不到妻子的理解,也是滿腹委屈。這下可好,看在下人眼裏還以為自家郡主多愁嫁呢!
其實,要是風紀遠能夠在京多待些時日,平南王也就不會將女兒送過去。可偏偏他有重任在身,又是個難得的好男兒,平南王才出此下策。平南王一生偏愛讀書,閱人也無數,京中的這些個公子哥他一個都看不上,雖然風紀遠是個武將,可能粗魯些,但是卻是難得的有雄心壯誌的好男兒。將來安樂心嫁給他,必定日子會好過很多,最起碼家裏不會養一堆胭脂俗粉。
平南王把女兒送出去,心中是萬分不舍,畢竟家裏就這麼一個孩子,從小疼愛到大,哪個做父母的能不心酸?可女兒終歸要出嫁的。平南王心情有些沉重,來到安樂心的小院。
這時安樂心正在跟葉蓮兩個人給院子裏一堆花花草草澆水,遠遠地見到父王過來便把手中的噴壺遞給葉蓮。
“父王怎麼過來了?”親昵地挽住平南王的胳膊問。
平南王歎口氣:“唉....算風家小子有福氣,把我們平南王府的寶貝疙瘩挖走了。”幫女兒理理長發,“來,陪父王說說話。”
葉蓮上了茶和點心就退到一邊守著。
“父王,女兒有件事想問您。”
“說吧,這幾天憋在心裏憋壞了吧。”
安樂心將茶水一放,眉目低垂,手中不自覺得扒拉著眼前的開心果:“.......您為什麼非要女兒去將軍府呀?”
平南王點點頭:“就知道你跟你娘想法一樣。”
“沒有,女兒知道父王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女兒不願意住到別人家裏......”
“心兒呀,父王做的都是為你好。父王這是在幫你留住一個好夫婿呢!雖說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但是做父親的私心裏總想我女兒能被丈夫捧在手心裏,最不濟也要做當家主母。這風家小子呢,雖然是個武將,但勝在能擔得起一聲男子漢大丈夫。定能好好照顧你,想必他也不是個愛拈花惹草的人,你嫁過去父王也放心。眼下,他留在京中隻有半年,你跟他聯絡聯絡感情總是好的,更何況早年他父親就跟父王定下了你們的婚事。”平南王語重心長地說,“你是個女兒身,父王不想你為妃為後,隻要你後半生有個好的歸宿,父王和你娘百年後九泉下也走的安心。”
平南王一番話使得安樂心熱淚盈眶:“父王說什麼呢,您跟娘親健健康康長命百歲!您怎麼就知道那個風將軍他就是真的那麼正直?”
平南王慈愛的摸摸女兒的頭笑笑:“你不信父王的眼光?就算你們到最後還是沒有感情,他也會看在父王與他父親的曾經交好的麵子上好好照顧你。”
安樂心低著頭不說話,眼眶又紅又熱,她明白父親的心意,可是說的這麼煽情,就好像父王要不見了似的,她真的很難過,心情很沉重。
“好了,不跟你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得去哄哄你娘親了,這幾天她都不理我。唉....女人呀,真難纏。”平南王真是拿王妃萬分無奈。
安樂心聽到這句話,撲哧一聲笑了:“您快去吧,她昨兒個還在女兒這裏說您不是呢。”
“小丫頭,淨看你父王的笑話!”
安樂心目送父王出了小院,趴在石桌上歎了口長氣。
風紀遠在半月後如約前來,這次見麵他換下了戎裝,一身金線繡邊黑色錦袍,腳蹬黑色長靴,依舊是那一雙劍眉入鬢,眉宇少了些淩厲,麵上棱角分明。那一身黑衣與他冷冽的氣質完美融合,整個人長身玉立,英姿勃發,一入王府便吸引了眾多目光,有些小丫頭臉頰紅紅的悄悄打量。暗道:郡主嫁了個帥郎君。
王爺與王妃出來相迎,原本還有些不高興的王妃,見了真人之後也不得不承認王爺的眼光不錯。風紀遠帶了很多禮物前來,王府倒不是缺這點東西,隻是這樣樣都是證明風紀遠的心意,王妃麵色便也緩和很多。
風紀遠麵對軍事地圖可以侃侃而談,可是見未來嶽父嶽母他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加之本就不善言談,場麵多多少少有些尷尬。風紀遠性格淡漠,不說話時就會看起來很冷漠疏離,讓人難以親近。王妃心中不禁又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