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足剛結束了一場大戰不久的戰場,梵伊塞斯坐在馬背上幾乎作嘔。滿地狼藉,戰死的魔族和神族的屍體橫陳遍野,大地被各種血液侵染,滿目瘡痍。不知道維拉法一個人在這裏怎麼呆的下去。
馬蹄漸漸緩了下來,梵伊塞斯終於看見了遠處的維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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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拉法的身影在蒼涼的暮色裏顯得單薄。她並沒有注意到梵伊塞斯的到來,隻是小心翼翼地踩在屍體之間的空地上,低著頭查看魔族人的屍體,然後專心致誌地低語,應該是在念咒,接著伸出右手在半空中揮舞了一下,就有什麼東西被裝進了她左手的一隻玻璃瓶裏。她又朝另一個方向邁了一小步,梵伊塞斯這才看清她的白色長袍下擺上沾染著深淺不一的血跡和灰塵。
梵伊塞斯跳下馬,迎上前去。
維拉法聽到動靜疑惑抬頭,看清是梵伊塞斯後,靜靜地等在原地。黑色卷發紛亂地糾結在一起,臉上是清晰可見的困倦和勞累。梵伊塞斯感到眼睛一陣發酸。維拉法從來都是整潔端莊的美麗姿態,何時這麼狼狽過?都是為了解救自己,她在荒棄的戰場中忙碌,獨自一人。
待梵伊塞斯走到她麵前,維拉法眼神冷冷地開口:“你是白癡麼?你的身體很衰弱,沒有足夠的體力支撐你來參觀戰場你明白麼?”
“沃瑞爾把那枚胸針拿給我說是你最後交給他的……我以為你真的,不在了。”梵伊塞斯壓抑著情感,嚅囁著開口。
“我搞錯了,他才是白癡。”維拉法看了看手裏裝滿了黑色濃稠物質的玻璃瓶,蓋上瓶蓋,說,“我在想,有這些,應該足夠幫你複原了,大概是要……”
還未出口的話被打斷,梵伊塞斯忍著眼淚把她拉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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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你。”梵伊塞斯把臉埋進維拉法的頭發裏。
維拉法從最初的震驚裏放鬆下來,不由出聲提醒道:“我現在全身都是魔族人的味道,應該很不好聞。”聲音悶在梵伊塞斯的脖頸裏,嚶嚶嗡嗡,可愛到不行。
“沒關係。”梵伊塞斯給逗笑了,又收緊了懷抱她的手臂,“你渾身冰涼的,很冷麼?”
這才想起自己覺得梵伊塞斯的懷抱如此溫暖舒適的原因,自己之前隻顧著收集魔族人的血液,都忘記自己在戰場的蕭殺寒氣裏早就凍僵了的事實。
“啊,好像是凍僵了。”維拉法承認道。
“所以都沒力氣推開我了?那我要好好把握機會了。”梵伊塞斯的聲音裏滿是笑意。
“呃,你是不是衰弱致死了然後被沃瑞爾附體了?”維拉法把臉埋在梵伊塞斯的懷裏哼了一聲。
“那個笨蛋,害死我了。”梵伊塞斯一聽到沃瑞爾的名字就來氣。
“我知道,嗯,神界今日大霧。”維拉法忍不住笑了。
梵伊塞斯知道自己又出糗了,不過,這個不重要。在正確的氣氛裏,應該要做正確的事。吟遊詩人吟唱的華麗篇章,愛神之箭光芒萬丈的金羽,樂神那發出七色水晶之音的盈天琴弦……哪一樣都不是自己所具備的。
奧瓦利教給過自己,告白,除了真心以外,什麼都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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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的這幾天,我很恨自己不能陪在你身邊。雖然我在你身邊可能不起什麼作用。”梵伊塞斯的聲音輕柔,縈繞在維拉法的頭頂,同時心跳在維拉法耳邊回蕩。維拉法不回答,隻靜靜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