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炆素菡回到家,焦急的父母也不問怎麼回事,村長交代了,不要驚動村民,也不要問事情原由。這對疼愛女兒的父母心中有著千絲萬縷的著急,可看到女兒歸來,一切的不安變得沉穩,不再多問,這是他們給村長的保證。
煜小邪家裏,酒鬼躺在木板上,兒子就躺在他身邊,村長捋著山羊胡子,心中頗有感慨。這樣看起來,父子更像父子,形象邋遢一點,卻還挺配。平時的父子,就一酒鬼和帶著村頭公認第一不孝子路放一搗蛋的鬼崽,不倫不類。
村長在屋內走來走去,他已經一宿未眠。
首先醒來的是煜小邪這家夥,他睜開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村長近在咫尺的臉。
“你醒了?”村長老人問道。
這小家夥柔了柔眼睛,點點頭,也不奇怪自己躺在老爹身邊,一個翻身就下床了。
“村長爺爺,昨夜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記得一個聲音在我身體裏遊來遊去,我覺得好舒服呀,對了,後來是您來了。”煜小邪朦朦朧朧的說。
村長老人嗬嗬笑道:“昨夜你隻不過做了個夢而已,好了,現在沒事了。”
“哦。”煜小邪轉過頭,看了看自己的老爹,自言自語道:“哎,這個隻會喝酒的老頭,一輩子都是躺在床上的命。”對於自己的酒鬼老爹,他從來都直言不諱,當然,不是老爹清醒的時候。他的言語有些玩世不恭不符年齡,聽在村長耳裏,有些滑稽。
煜小邪還不知道自己老爹被他這一計謀害得差點回天乏術了,他隻知道,每天這個時候,老爹都還是醉著,他一點也不奇怪老爹現在沒有醒來,若是有一點不對的地方,那一定就是他怎躺在老爹床上?村長為何在他家出現,要知道,在他能認人後村長老爺爺就從來到過他家,哪怕是路過。
這些問題可有可無,煜小邪的人已經走到屋外了,每一天,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抓緊時間去胡鬧,這是天性,也是老爹留給他的唯一值得紀念的,雖然它不是一件實在的東西。
酒鬼老頭幽幽醒來,他第一句想說的話就是:小邪,別走。
可他看到的是村長老頭,他改口道:“我昏迷多久?”
“一個晚上。”
“謝謝。”
村長老人笑了。這個酒鬼很少跟別人說話,相處的幾年來,他根本就沒和小邪以外的人說話超過三十句。
“你是名門之下,但你實在不該喜歡那女人,你也實在不該把孩子給帶在身邊,你本來還可以重投門下。。。。。。。”老人歎氣,還想說話,可馬上被酒鬼打斷。
“我做我該做的事,他是我兒子。”酒鬼老頭回答。
老人隻剩下惆悵,人老了,總會懂得更多的事情,總會更加理智,有時候對年輕人,他有太多的感慨,卻也無能為力。
“權杖兄,這麼多年,我去到旋天山下,他們不肯收留,去到正氣門,他們對我這個誤入歧途的叛逆已然失望,妖魔兩門,我實不想讓孩子秉承那些習性,我亦無臉回到名靈山,我們逃亡的日子,是你收留了我們爺倆,我不奢望回報,隻是如今給你帶來麻煩,實已無顏留下,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帶走我的兒子,對不住你的地方,你一定要原諒。”說完,一個在村裏人眼中隻有酒情沒有人情醉鬼轟然跪下,垂首不語。
老人滄桑的臉孔看不出感情的波動,也許這種東西他已經曆太多,已經耗盡了他的感情。他用那雙蒼老幹枯的手,扶起這個其實把兒子的命看的重於天下的男子扶起,背身而立。
望著天際,老人把背身把昨夜的事情簡述了一遍。
酒鬼老頭隻聽不語,他在沉思著一些封塵的過往之事。
二十年前,酒鬼老頭是一名名靈宗弟子,為人行俠仗義,豪氣幹雲,性格直爽,也略顯大家的氣度,頗得天下三大名門正派長老的讚賞。
那時候的天下,分“名靈宗”,“正氣宗”,“旋天宗”,這三大門派代表著正義,鎮壓神州沃土上欲爭雄天下的妖魔兩門,兩派勢力從沒有停止過明爭暗鬥,這些鬥爭持續已好幾百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