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3 / 3)

李春明的家住在李滄區,離人才交流市場有二十多裏路,李春明開的是一輛紅色的桑塔那轎車,路上兩人都感到今天運氣不錯,高興地互相詢問交談著,就在穿過海爾路交叉口時候,一輛外地解放牌卡車違章行駛,竟然頂翻了李春明的桑塔那,兩人被送到醫院搶救。警察根據李春明醫生的證件找到李春明醫生的家屬,可是肖雲哪天沒有帶任何證件,幾天來,她一直在昏迷中,因此,她是誰?也是警察追尋的對象。幸虧李春明醫生蘇醒過來了,加上家中報案派出所的查找,讓肖雲的家人和老師同學們知道了這個噩耗的發生!

“媽媽,我怎麼了,我在哪裏?”肖雲終於在昏迷了十天後睜開了眼睛。

“孩子,你受傷了,你在醫院?”媽媽關切地回答她。

“媽媽,我要上學,我還能上學嗎?”肖雲的眼睛流露著急切的火花,“孩子,爸爸媽媽同意你上學了,趕快配合醫生養傷治病”,媽媽說!李春明由於翻車造成肋骨骨折,腦震蕩。他的傷口處理一下基本就可以出院了。

但是肖雲左胳膊骨折,腦震蕩。由於她患有嚴重的心髒病,所以,她的生命還在危難之中!我接到這個消息,幾乎是第一個走進肖雲的病房,看著她臉色蒼白、氣若遊絲,我隻有流淚卻手足無措,而我的心緊接著就會條件反射般的揪在一起,無所依托地漂浮在半空,這感覺不單單是疼和痛,還有恐懼,是的,是恐懼,是對死亡的恐懼,是對活生生的那個人一轉身就再也不會回來的恐懼……當我看到她躺在病床上打著點滴,我一直擔心她會突然地離我們而去。

當我看到肖雲蘇醒過來,又感到由衷的高興,我首先想到了父母對孩子的愛,“世界上所有的愛都以聚合為最終目的,隻有一種愛以分離為目的,那就是父母對孩子的愛,父母真正成功的愛,就是讓孩子盡早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從你的生命中分離出去,這種分離越早,你就越成功”。肖雲為了減輕父母的負擔,自己打工掙錢交學費是一件好事,可是怎能想到肖雲會發生車禍現在躺在醫院裏呢?

李春明醫生蘇醒過來的第一個反應是問肖雲怎樣了,他和他的妻子內心充滿自責,當他知道肖雲蘇醒過來的消息又感到欣慰,他懇求院長讓醫院派最好的醫生給肖雲治療。而肖雲在醫院醫生的治療和護士的關照下,也慢慢地恢複了健康!李春明和他的妻子向肖雲的父母承諾:肖雲治病,上學的費用有他們承擔!

肖雲終於如願上大學了,她也如約成了李春明醫生的家庭教師,她的學生李小剛在她的輔導下成績突飛猛進,成了班級的重點好學生,每到周六,周日,他也盼望著美麗,善良的大姐姐來給他輔導。這幾年來,肖雲不光輔導他數學,還輔導文學,外語。成了他名副其實的家庭教師和大姐姐!

肖雲和我是好朋友,自從她上大學,加上擔任家教,我們的來往時間就少了。很快,三年的大學生活過去了,又要畢業了,我們將去向哪裏呢?我天天在想念著我的好朋友肖雲。我知道:對於朋友之愛,感觸頗深,“朋友數,斯疏矣”,好朋友也要有距離啊,隻要彼此牽掛,又何在乎是不是整天在一起,每當我接到她的電話和信息,感動和幸福就在我心中彌漫,如果什麼時候她能夠出現在我麵前,我會欣喜若狂,或許,我們的愛就會在上空升騰,久久不會離去。

今年島城的夏天,雨水很頻繁,在一個外麵閃電雷雨的夜晚,我接卜到了肖雲的電話:“阿華,有時間嗎?我想見您!”她的聲音低沉,充滿憂鬱,我的全身不由一震,這樣的大雨,肖雲急著見我,肯定有事情,連忙說:“好的,你在哪裏。我馬上去找您!“

我們的見麵是在櫸林山下一個小飯館裏進行的。我們叫上了幾個小菜,要了一瓶啤酒,慢慢地聊著我們分離的情況。突然,肖雲麵色變得莊重起來,“您要幫助我想辦法,我愛上李春明醫生了!“

仿佛晴天霹靂,我頓時呆了!“你發神經,他已經四十多歲了,有妻子,有兒子。你才二十三歲,你要破壞人家家庭?你有病!”我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大聲嚷嚷起來。

“阿華,真得沒有辦法,我已經懷了她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她抽泣著說!

我感到自己已經開始發瘋,但聽到這個消息反而冷靜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肖雲低聲哭泣著,一會抬起頭抹了一下臉上的眼淚講述起事情的經過。

二個月前的周末,肖雲放學後按照慣例直接來到李春明醫生的家,進門後發現隻有李春明醫生一個人在家,原來今天是李小剛學校開家長會,李小剛和他媽媽去開家長會了。

看到肖雲的到來,李春明醫生非常熱情,他取出1000元錢交給她,“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這個月孩子考試成績很好,給你雙倍工資,趕快收下。”肖雲感動的說:“謝謝您,大哥!”在接錢的時候,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一股暖流也把兩個人聯係到一起!

自從開始擔任家教以來,肖雲靠每月的家教工資學費是沒有問題了,自己的生活費也解決了,還幫助了家裏。真是多虧了認識這位大哥啊,她感激地對李春明醫生說:“我怎樣能報答你對我的幫助啊,謝謝您!”其實李春明醫生從第一次看到肖雲,就感到眼前一亮,好象看到了前生的宿命伴侶,後來發生了車禍,加上肖雲三年來對兒子的細心輔導,使兒子的學習成績突飛猛進,他己經把肖雲當作家庭的一部分,眼前年輕,漂亮的肖雲,在家中是很難兩個人單獨在一起。不由的欲火中燒,終於忍不住了,他利用了肖雲的軟弱和感激的心理,把肖雲緊緊摟在懷裏。“這樣不好,不要這樣,”肖雲掙紮著。

“我愛你,真的喜歡你”,當李春明的大手在他的胸脯遊戈時候,她失去了掙紮的力量,象一隻溫順的小貓,李春明占有了她,肖雲哭了,事後,她那天沒有留在李春明家,茫然的衝出門外,回到了學校!

隨後,接到的是李春明的不斷道歉和認錯,並且到肖雲家中看望她的他的父母,送了好多貴重補品。二個月後,她的心情才逐漸平靜下來。誰知道近來老是惡心嘔吐,去醫院檢查,陽性反映,懷孕了!對自己這真是晴天霹靂,她沒有了辦法,先找到了我求救。

她的遭遇讓我思緒飄飛,我也開始重新審視肖雲,我們是心靈相通的朋友,但就因為她體弱多病、生活艱辛,從上學時候我對她就投入了過多的牽掛和愛,以至她外出打工做家教三年來我們很少交流,以至她到了病態的神經質的地步,她和李春明的這種愛是雙刃劍,傷了她,也必定傷到李春明的家庭,麵臨這種遭遇,唯一的選擇,隻有毅然的去做人流,但是,她有心髒病,她的身體能受得了嗎?我對她身體的隱憂而歎息,這種歎息對一個敏感的風雨飄搖的生命會是怎麼樣的重創啊!,她一定承受不了那樣的折磨和打擊!

“先讓李春明醫生知道,然後去做人流,”我堅定地說。

“我怎麼和他說呢?你幫助我啊!”肖雲又哭泣了。

終於,我答應了肖雲,也答應為肖雲保密,不和她父母講這件事情!我知道:天下的父母有幾人能參悟透這個道理並執著地踐行呢?又有幾人能夠頂住世俗的壓力,以及內心的怯懦,對自己的孩子嚴厲有加,甚至是近乎於殘酷呢?我見多了父母對待自己掌上明珠的溺愛,他們象母雞一樣護著自己的孩子,寸步不離,事事包辦,寵愛縱容……讓我覺得這種愛太可怕了!肖雲發生的這件事情如果讓她父母知道,那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李春明醫生的家庭夫妻之間用愛來維係,有愛在,就會時時刻刻想著對方,就會很溫暖,夫妻之愛一旦出現裂痕,那種愛就會成為負累,成為仇恨,成為牽絆彼此的可怕力量,那麼掙脫這種愛的枷鎖就是遲早的事了。要維持李春明醫生的家庭不受到傷害,對李春明醫生妻子的保密也是一種道德。李春明和肖雲都必須反省自己,擺脫感情的糾纏!

我與肖雲是好朋友,對於朋友之愛,感觸頗深,“朋友數,斯疏矣”,好朋友也要有距離啊,但是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隻有臨危授命了!

幾天後,也是在櫸林山下的這個小飯館,我和李春明醫生,肖雲開始了談判。最後決定,由李春明醫生負責選擇醫院安排肖雲的流產,並且負擔全部醫療費用和營養補償費用。李春明醫生後悔地說:我願意用全部存款和我的一切補償肖雲的損失。然後,結束這可怕的情感延續。

我們研宄的一切都在秘密的進行,當肖雲去流產進行查體的時候,檢驗的結果又讓我們大吃一驚。肖雲的心髒病不允許流產,流產可能產生心髒急速衰竭,有生命危險,這怎麼辦?我和李春明醫生,肖雲又都犯了愁,李小剛和他媽媽因為肖雲好久沒有去他家輔導功課經常來電話詢問肖雲為什麼?肖雲急得直落淚!用自己的心髒病需要手術治療作為借口。為此,李春明醫生專門去懇求他的老師,曾經在美國留學的博士張雲川教授幫忙,張雲川教授是國內外知名的心髒外科專家,他看了肖雲的病曆,認為:肖雲完全可以先做心髒補心的手術,她現在雖然懷孕,但是胎兒小,對手術影響很小,何況要流產。如果要保胎,那手術就麻煩了,很容易造成胎兒的缺血死亡。李春明醫生和他老師約好,由張雲川教授親自製定手術方案,進行手術。李春明醫生予以協助!

夜很深了,我在院子的花壇裏的小路漫步,月光下踏碎一地寒霜,心也涼涼的,想著我的“鐵哥們”肖雲的遭遇,我在思考怎麼讓她順利度過難關,讓她的心溫暖起來!讓她和李春明醫生彼此不被愛所傷,盡情享受有愛的時光!

四正如張雲川教授的方案安排,肖雲的手術取得全麵成功,張雲川教授用高超的醫術補好了肖雲的心髒的洞,並且成功地為肖雲做了人流手術,肖雲流淚了,她的父母和我都流下了眼淚。李春明醫生履行了他的諾言:承擔了全部費用,整個秘密隻有肖雲,李春明醫生和我知道。李春明醫生的妻子和兒子已經把肖雲當做親人,經常來醫院看望她!

三個月後,已經是肖雲恢複健康出院的日子了,我一大早起床,去花店買了一束康乃馨,趕到醫院,病房裏床上卻沒有肖雲,我急忙問值班的護士,值班護士交給我一封信,信的內容如下:

‘阿華:謝謝您對我的幫助,今生的相識,是上蒼賜予你我的緣分,好想做你天空裏的一朵輕雲,一朵舒卷自如,來去從容的輕雲,好想做你清溪裏的一條小魚,一條倏忽遊弋,歡暢愜意的小魚,好想做你夢中的一闋柔詞,一闋溫潤柔婉,纏綿繾綣的柔詞,好想做你心湖裏的一幅風景,一幅濃淡相宜,詩情畫意的風景,好想做你歲月裏的一首歌謠,一首淡雅清麗,魂牽夢縈的歌謠……

而這一切都是夢中之花,水中之月,遙不可及,感懷時依窗眺望,癡癡地任煎心的熱望肆意流淌,你的方向成了我守望的天堂,輕雲在長空隨意的流,小魚在清流裏歡快的遊,牽腸掛肚的柔詞在心海裏寫就,撩人心魂的風景盡惹我踟躇,醉心的歌謠偏又賺我苦無計的相思愁,今生有緣相識,卻無緣牽手,搖琴空撫,溪水自流,做不了你長空裏的輕雲,就做一顆劃過你天際的流星,做不了你的小魚,就做一朵溪邊守侯的幽蘭,做不了你的風景,就做一縷搖曳你心襟的清風,做不了你的柔詞,就做一本你案頭信手翻閱的書卷,做不了你的歌謠,就做酷暑中帶給你清涼的一杯香茗……

我走錯了路,但是我不後悔。春明是好人,雖然他傷害過我,但是他也救過我,我應該報答他,我愛他,但我不能破壞他的家庭。我選擇離開是對我心靈的安慰!對他和他家庭的愛,他的妻子和孩子都是善良的人,不應該受到任何傷害。他們和你一樣,永遠是我的朋友,無論我走到哪裏,我都在祝福你們獲得幸福!

我的愛,已經在我夢醒之後消失。或許。今後會在白雲中隨風漂泊,流浪。但是,我不後悔,我的萬語千言,隻有一種念頭守侯在心檻,一隻有你們是我心靈的相約,你們是我尋尋覓覓中的驕傲,我的人生為由你們這些朋友對我的關懷而高興。

我走了,離開大家,離開這座城市也許是我最好的選擇,李春明醫生的老師張雲川教授在深圳有一個心血管病研宄室,他介紹我去學習,實習,工作。我會在那裏生活的很好,對於我的父母和李春明醫生,我都留下了信,在護士那裏,麻煩你交給他們並且代為解釋,當你看到我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飛機上了!我會回來看大家的。

你的“鐵哥們”肖雲!

窗外,一架飛機轟鳴著掠過天空,我想:肖雲一定在飛機上看著我們。默默地祝福曾經關心和幫助她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