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3 / 3)

東學潮說:“當然不是,我就是怕害了你,我已經離婚害了一個女人了,我不能再害一個美麗善良的姑娘。”

胡悅悅睜大眼睛看他半天,說:“那我們就試試吧,不試,你怎麼能知道是害我,我倒覺得你怕我害你。你是不是怕我賴上你,你覺得我會像無賴一樣賴上你嗎?”

肯定不會,她也是有臉麵的知識分子,她又不是沒文化的人,這麼警惕有什麼道理。東學潮看眼表,說:“那好,錢你拿上,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東學潮以為胡悅悅在研究生宿舍住,胡悅悅卻說在校外租了房子。東學潮一下覺得送她回去是一個壞主意,夜深人靜一起走在小巷子裏,本身就有一種說不清的暖昧。但這麼晚了讓她一個人回去,他也不可能這麼狠心。好在胡悅悅再不說兩人的事,而是很興奮地說評閱論文中的一些問題。東學潮一直把她送到租住的樓門,看著她走了進去,才放心地離開。

今年碩士畢業生改為集中答辯,南功覺得這樣也好。過去誰帶的研究生誰負責答辯,時間不統一,戰線拉得長,今天你請他當答辯委員,明天他請你當答辯委員,請來請去,大半年忙不過來。他是副校長,相近專業的差不多都要請他當答辯主任,有的他可以推掉,有的實在不好意思推。雖然參加一天答辯有幾百塊上千塊勞務費,但星星點點一直拖拉半年,別的事什麼都幹不成,真有點受不了。另一方麵,集中到一起答辯,所有的導師都坐在一起,所有的研究生都旁聽,誰好誰壞一目了然,不負責的導師就會暴露在沙灘上。這樣可以防止有些不負責的導師平日不管學生,也不認真指導學生實驗做論文,到答辯時,胡亂請幾個人,走個過場應付一下了事。答辯在大會議室進行,南功匆忙看一眼擺在桌上的材料,中增長是答辯委員會的主任,他和東學潮都是副主任,名字並列在一起。雖然他的名字在前麵,但南功心裏還是不大舒,好像他這個副校長也降低到和東學潮一樣的正處級別。南功看一眼座位,並沒給中增長留位子,知道中增長不會來。中增長的研究生,都是助手代管的,自己根本沒時間管研究生的事,答辯當然也不會管,但位置卻要占著。隻有他這個副校長,人家沒當回事,不僅通知要來,還給一個副主任的頭銜。

南功以為答辯要由他來主持,剛想看議程是什麼,東學潮卻宣布答辯開始,征求一下他的意見都沒有。

第一個上來答辯的有點緊張,陳述時就念得磕磕絆絆,回答問題時,很簡單的問題答不到點子上。第二個上來,又是如此,感覺還不如第一個。這怎麼了得。現在都說研究生的培養質量下降,竟然到了這個地步。好不容易忍到學生回答完,南功猛地在桌子上拍一掌,憤怒地說:“你是誰的研究生?這三年你幹了些什麼!這三年你究竟學了些什麼,導師是怎麼培養的!”

會場一下鴉雀無聲,靜得能聽到自己的耳鳴。南功感覺效果不錯。現在的人和事佬多,嚴厲碰硬的領導越來越少。這不行,今天他就要碰碰硬,看看他這個副校長是不是一個官。南功用更高的聲音說:“怎麼不說話,學生不說話,導師是誰?站起來解釋一下!”

所有的人都低下了頭,不少人隊在桌子上捂住了臉偷笑。掃視兩遍,也沒有人站起來。南功感覺導師可能是位資深教授,資深教授往往事情多,沒時間管研究生,但麵子大也牛皮。南功考慮怎麼緩和氣,旁邊的副院長拉一下他,指指擺放在他麵前的論文。南功細看,論文上的指導教師竟然是他的名字,研究生竟然是他的研究生。

猶如挨了一記耳光,南功臉騰地一下紅得自己都感覺發燙,大腦也轟鳴得一片荒蕪。再看眼麵前的學生,感覺有點麵熟,好像見過幾次。好像前不久端午節,一幫研究生送粽子送禮物,就有這麼個學生,而且他還問了他們的學習情況。真的是老了,記憶力退化到了這個程度。當然也怪招生太多,每年七八個,三年累積下來二三十個,每天要見那麼多的人辦那麼多的事,誰能記得住。當然也怪助手小牛太馬虎,他帶的所有研究生都交給小牛管,他竟然沒專門來向他彙報一下,許多事情都是自己做主。自己做主也罷了,應該常讓學生來彙報一下情況,但也沒有,導致許多學生他不認識。像學位論文這麼大的事,應該讓學生來彙報一下,或者把論文拿來讓他過目一下,但沒有,一點都沒有。小牛在他這裏得到的好處不少,幹的事情卻不多,這樣的人怎麼能用,年輕人也越來越自私,幹什麼都想著隻為自己幹,為別人幹點事情就講報酬,就講利益。南功惱怒得不知該怎麼辦,也不知該罵誰。南功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紅著臉站起來掃視一眼大家,解釋說:“太忙了,昨天白天一天會,晚上又寫彙報材料,腦子都要忙炸了。”